連聲音都從死板的機械聲變成了尖尖細細的原聲。
“說吧,你要怎麼做才肯穿回去?”
餘耿耿滿意地笑了“我要求並不高。第一,我做什麼事,你都不能乾涉我;第二,如果我請求幫助,在合理範圍內你要施以援手;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不能對我的朋友家人出手,不然大家一起死。”
白團子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覺得好像確實不過分。
“成交。”
回去的路上,餘耿耿板著臉說“作為燒死我的幫凶,你是不是該給點補償?”
白團子瘋狂撲棱,頭頂呆毛挺立“我已經補償過了!”
餘耿耿“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白團子頓了頓“……你沒發現,你死得很快嗎,我還幫你調低了痛覺,讓你儘量死得痛快點。”
餘耿耿獰笑“連搶救的機會都不給我,這他喵的也叫補償?”
白團子虛張聲勢地嘟囔“本來就是,你一個低等生命,我能顧慮到這些算是很為你考慮了,你還要什麼自行車……”
餘耿耿打斷他“廢話少說,跟我講講現在餘淮之他們過得怎麼樣。”
他一直很擔心,自己的死會不會給餘淮之留下心理陰影。
白團子瘋狂搖頭“不行,根據《異世界管理條約》,係統無權透露。”
餘耿耿怎麼威逼利誘它都不肯說,看來隻能親自去看了。
轉過一條街道,離家越來越近。
餘耿耿猶豫了會,還是問了出來“穿過去之後我還能穿回來嗎?”
係統“基本上不可能,太廢能量了,我支撐不住,頂多幫你傳遞一些沒有生命的物體。”
餘耿耿沒有再說話。
到家後,房子裡空空蕩蕩,老王應該還在拳擊館沒有回。
餘耿耿心裡莫名鬆了一口氣。
他打開冰箱翻了翻,有肉有菜。
餘耿耿簡單地做了兩菜一湯,又去隔壁街的鹵菜店裡買了一盤下酒菜。
途中,白團子一直唧唧歪歪“哼,像你們這種低等生命,隻會把時間浪費在無用的事情上……”
餘耿耿把刀往菜板上一放“你是不是饞了?”
“我沒有。”白團子大怒,烏黑的眼珠子轉了轉,“不過,如果你求著我品鑒一下,也不是不行,我允許你提出這種無理要求——”
餘耿耿冷漠地打斷他“夠了,閉嘴,我不想給你吃。”
白團子氣得切斷了聯係。
飯菜剛剛擺上桌,老王就回來了。
他吸了吸鼻子“好香。”
餘耿耿笑著說“買了你最愛的豬頭肉。”
老王剛剛扯出一個笑容,突然想起什麼,倆眼一瞪“少來這套,你以為這樣就能糊弄過去。”
餘耿耿整個人都僵住“……”
怎麼還沒開口他就知道了。
老王說“你今天是不是沒去做心理谘詢,人家醫生都打電話給我了!”
餘耿耿表情鬆了一點,原來是這個事情,不說他都忘了。
老王氣哼哼地點了點“等會再跟你算賬,先吃飯。”
這段飯餘耿耿吃得心不在焉,連什麼味道都沒注意。
老王倒是吃得很開心,誇他廚藝長進不少。
餘耿耿幫他倒滿酒。
老王眯著眼睛說起個事,“耿耿,有人給你介紹了個女孩子,你要不要去見一見。”
餘耿耿愣了一下,說“你幫我推了吧,我這情況,還是彆耽誤人家了。”
老王恨鐵不成鋼“你這情況怎麼了,我就覺得你條件很好,咱們這附近,有哪個男孩子長得有你好看,你又肯吃苦,性格也好,我還覺得是對方高攀呢。”
餘耿耿被他說得滿臉通紅,連忙打斷他“哪有你說得這麼誇張,我的病還沒治好。”
飯桌上的氣氛沉默下來。
餘耿耿垂著眼,戳了戳米飯“老頭子,我想出去旅遊散心。”
老王端著酒杯的手指微不可見地顫了顫“……是真的出去旅遊嗎?”
他看過新聞,有的人會借著出去旅遊之名,找個地方自我了結。
餘耿耿點點頭,黑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真的是旅遊,我會定期給你寄明信片。”
老王仰起脖子灌了一口酒,放下時,眼眶有點紅“拉勾。”
餘耿耿心中酸澀得厲害,把手遞過去。
一隻手膚色黝黑,布滿歲月的痕跡,另一隻是不正常的蒼白。
餘耿耿看著這鮮明的對比,想起了很久之前,老王把他撿回去時,他牽著他的手走過狹窄黑暗的巷子,一大一小兩隻手牽得很緊。
他在心裡發誓,老頭子,你等著,我一定會回來的。
走之前,餘耿耿又陪了老王幾個月。
他讀書時曾經看了一部電影,叫做《遺願清單》,當時老師要求寫讀後感。
餘耿耿向來是學渣,就跑去問老王,他臨死前還有什麼願望嗎。
結果被老頭子暴揍一頓。
餘耿耿解釋說是為了收集作文素材後。
老王一邊愧疚地給他上藥,一邊認真地回答。
餘耿耿全都記在了作文裡。
還好老王沒扔。
這段時間裡,餘耿耿把除了抱孫子以外的願望,都儘可能給老王安排上了。
當然,這一切離不開係統的在背後的大力支持。
白團子滿臉幽怨地催促他,到底什麼時候離開。
餘耿耿總是說不急,再等等。
最後是老王主動趕他走的。
“行了,大男子漢,磨磨唧唧像什麼樣子,快滾快滾。”
餘耿耿這才收拾行李上了火車。
寂靜的夜裡,火車在軌道上轟隆轟隆地疾駛。
沒有人注意到,車廂內什麼時候少了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加更再次失敗,算了,我要發紅包了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