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耿耿臉熱了熱,趕忙接過來。
“他有沒有說什麼?”
“餘先生說,這是撞傷補償,密碼在背後。”
關上門,餘耿耿狠狠揉了一把臉,唇角卻止不住地彎出一點笑。
丟人就丟人吧,至少摸清楚餘淮之對他的態度了。
餘淮之參加的晚宴算是論壇開場前的熱場,有資格進入的都是重量級人物,利益牽扯很大。
吃完飯後原本還有一些消遣。
餘淮之通通推了。
他坐上車,關於餘耿耿的調查報告已經整理完畢,發到他的郵箱。
餘淮之當然不覺得這人的出現是巧合。
今天見到餘耿耿之後,他的行為出現了諸多偏差,喝酒喝了一半,莫名其妙大發善心,吩咐人給餘耿耿買衣服。
非要找個詞語來形容的話,應該是魂不附體。
餘淮之一邊點開郵件一邊思索,會是誰把人送過來的。
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世上竟會有人如此合他的意。
餘淮之很難喜歡一個人,也從來不相信什麼一見鐘情,但是這一次,他的確動搖了。
調查報告不多,隻有幾頁的內容,倒不是說手下人辦事不儘心,主要是青年的背景太乾淨了,查不出任何異常。
餘耿耿這個名字對方使用了二十來年,確實不是近年才換的。
餘淮之的目光落在“存在感極低”的幾個字眼上。
他回想了一下餘耿耿扯住他褲腳不讓他走的樣子,忍不住冷笑一聲。
存在感低?
不見得吧。
報告最末還附了幾張當事人讀書時的照片,按照年齡從小到大排列,最後一張是餘耿耿去公司麵試時監控拍下來的照片。
餘淮之微微皺起眉。
把幾張照片放在一起對比。
確實是他沒錯,臉也沒有動過刀子。
不知道是不是拍攝角度的問題,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餘淮之關掉郵件,扭頭望著車窗外麵的夜景,指尖慢慢敲擊著扶手。
“餘耿耿……”
難道真的就有這麼湊巧麼。
餘淮之推開門。
客廳的大燈沒有開,沙發旁邊的落地燈倒是亮著,昏黃的燈光照亮了房間一角。
餘淮之走過去。
餘耿耿正在睡覺。
他睡相顯然不怎麼好,毛衣卷到胸口,露出白皙的小腹,嘴唇微微張著,睡得很香。
餘淮之垂著眼看他。
腦子裡突然閃過一些模糊的片段。
好像有人曾經也這樣在他麵前呼呼大睡,半點戒心也沒有。
餘淮之看了一會兒,突然推了推他。
餘耿耿睜開眼,醒來時有些恍惚,他抬手抓了抓頭發,嘴裡嘟囔著“老頭子你乾嘛……”
看到身旁站著的人時,瞬間清醒過來,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餘淮之平靜地問“睡醒了嗎?”
“醒了醒了。”
餘耿耿坐直身體,努力想拿出精神最好的狀態,配上左邊臉頰睡出來的紅印子,莫名有些滑稽。
餘淮之問他“你準備好跟我談談了嗎?”
餘耿耿睜大眼睛,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你讓我想想,怎麼解釋……”
“嗯,記得編好點,彆被我找到漏洞。”
餘淮之把西裝脫了拿在手上,單手扯著領帶,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餘耿耿盯著他的背影,咽了下口水。
餘淮之再出來時已經洗漱過了,頭發微微濕潤,穿著一套質地很柔軟的睡衣。
他在對麵的沙發坐下來。
餘耿耿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臉上,神情很專注。
五年時光在這個男人身上留下的痕跡並不重,麵容一如既往的英俊冷漠,但是氣勢變了很多。
餘耿耿描述不出那種感覺。
如果他當初穿書時見到的是如今的餘淮之,可能沒有勇氣把他打暈帶走。
餘淮之抬起眼,輪廓顯得有些陰沉“看夠了沒?”
他不喜歡餘耿耿的表情。
像是跨過滄海桑田,曆經世間種種磨難,終於找到了失而複得的光一樣。
餘淮之內心的煩躁源於——如果餘耿耿繼續用這種表情看著自己,他可能沒有辦法拒絕他。
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征兆。
餘耿耿回過神來,笑了笑“看不夠。”
到底要怎麼跟餘淮之解釋。
……我以前借著彆人的殼子和你私定終身,你夜夜爬我的床,後來有情人被棒打鴛鴦,我一不小心死了,現在還魂過來找你。
彆說,他們倆的感情經曆委實曲折,還帶點民間傳奇色彩。
如果餘淮之沒有失憶的話,餘耿耿會選擇說出真相,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
他怕被送去精神病院。
餘淮之大概沒料到餘耿耿臉皮如此厚,怔了一下之後,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你想追我?”他問。
餘耿耿嗯了一聲,好脾氣地詢問他的意見“可以嗎,明天有沒有空,我請你看電影?”
他剛剛查了一下餘淮之給他的賠償金,十分闊綽,某人大概是碰瓷界最受歡迎的冤大頭。
餘耿耿記得很久以前,他嘲笑餘淮之追他的手段太過老套,不是送花就是逛江邊,沒想到輪到自己,還不如他呢。
真是冤孽。
餘淮之臉上看不出情來,緩緩道“你不怕我?”
他雖然不在意,但也聽說過外界對他的評價,很不怎麼樣,喜怒無常,有時候脾氣差得像個瘋子。
餘耿耿搖頭,認真地說“我喜歡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怕你。”
餘淮之的心臟忽然很不安分地重重跳了幾下。
他沉下臉“我不談戀愛,隻有身體上的需求。”
他原本以為自己說出這句話,麵前這人總該知難而退,或者,又要哭。
沒想到,餘耿耿一下子笑了出來,什麼啊,這招他早就用過了,沒用。
“……”
餘淮之惱羞成怒,起身要走。
餘耿耿連忙坐過去,拉住他的胳膊。
餘淮之往外抽,竟然沒能抽出來。
兩人僵持了幾秒鐘。
餘耿耿本想慢慢來,一時沒忍住,開口道“我可以親你嗎?”
“……”
餘淮之覺得這人大概瘋了。
一個剛剛認識半天的人,怎麼有膽子對他說這話。
餘淮之冷聲拒絕“我不喜歡太廉價的人。”
餘耿耿沒有理會他的嘲諷,慢吞吞地說“你有三秒鐘時間可以拒絕,一……”
一字剛落,他便探身過去,吻住餘淮之的嘴唇。
作者有話要說失憶後的餘淮之糟了,初吻被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