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有身體接觸,隔得也不是很近,不過看起來明顯是一起出來的。
會場保安攔住記者,說暫時不接受采訪。
眼看著他們越走越遠,餘耿耿猶豫片刻,還是喊了一聲餘淮之的名字。
餘淮之朝他看過來。
他身旁的女人也停下來了。
身材高挑,長得很漂亮,一看就是事業有成的大美人,兩人都穿著黑色大衣,站在一起賞心悅目。
餘淮之朝保安做了個手勢。
護欄拉帶拉開一條口子,餘耿耿被放進去了。
餘淮之看著他,微微皺眉“你怎麼來了?”
在他的目光打量之下,餘耿耿莫名有一種不太得體的感覺。
他把手裡的零食袋子悄悄往後收了收,說“我買了電影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
語氣有點可憐巴巴的,似乎很擔心被拒絕。
女人一臉興味,在他們倆之間來回看了看。
有資格參會的人就那麼多,餘淮之不過三十來歲,年輕有為,長得也最好。
一向是八卦的熱門人選。
往年都沒挖出什麼,今年竟然有工作人員偷偷爆料,餘淮之這次帶了小情人過來。
圈子裡頓時炸開鍋。
餘淮之看了一眼餘耿耿的臉色,突然伸手捏了捏他身上穿著的外套,覺得不夠厚。
“我還有事,去不了。”
這句話對餘淮之來說,已經是很委婉的拒絕了。
如果換成其他人,他停都不會停,直接走過去。
餘耿耿仔細觀察著餘淮之的臉,想看看還有沒有商量的餘地。
不過他一向沒什麼表情,所以餘耿耿也猜不出來他在想什麼,隻好又問“那你什麼時候忙完啊?”
餘淮之說“不知道。”
他覺得自己的語氣過於生硬,又補充了一句,“可能要一段時間。”
這不是托詞,是事實。
餘淮之身旁的女人叫吳菲,四十歲上下,以女人身份牢牢霸占a市龍頭位置,也是他看好的合作對象,這次在峰會上偶然碰到,雙方稍微接觸了一下,都有合作的意思,於是定好結束後詳談。
餘耿耿頓了頓,聲音有著不明顯的失落“那我一個人去看了。”
餘淮之想讓他直接回去,這麼冷的天在外麵看什麼電影。
不過最後隻說了句“隨你。”
兩人擦肩而過。
餘耿耿依稀聽見女人笑著跟餘淮之說,乾嘛對他那麼凶,人家好心請你看電影。
餘淮之語氣很淡“小孩子脾氣。”
吳菲定了茶館的包間,在餘淮之的建議下,她又邀請了幾位有意向的夥伴。
幾人剛剛坐定,外麵天色轉暗,陡然下起大雨。
餘淮之往外麵看了好幾次。
合作談到一半,中場休息,餘淮之靠在走廊儘頭的窗邊吹冷風,雨遲遲沒有停歇的跡象。
抽完一支煙後,他仍然按捺不住心底的躁意。
吳菲喊了他一聲。
餘淮之沒有反應。
吳菲走過去,本想拍拍他的肩膀,又想起他似乎不喜歡跟人有身體接觸,隻好繼續喊他。
“餘總,進去吧,大家都在等你。”
餘淮之回去拿上外套,仰頭喝了一杯酒,說“抱歉,我有點事,下次再繼續聊。”
吳菲微微挑眉,露出一個早就預料到的表情,她慢悠悠地告訴他“好像快散場了,附近的電影院很多,餘總有得找了。”
餘耿耿沒理會她的打趣,一邊往外走,一邊打電話給助理,讓他儘快找出餘耿耿所在的電影院。
餘耿耿顧及餘淮之,特意買的是比較晚的電影票。
他在電影院的椅子上空坐了一個小時,才等到開場。
買這場的人很少,除了他以外,全都是成雙成對的。
餘耿耿孤零零地嚼著爆米花,被恐怖音效和畫麵嚇得不行,還要欣賞彆人的絕美愛情。
他覺得這座電影院裡,不會有比他更淒慘的觀眾了。
餘耿耿心裡憋了一口氣,愣是熬到了結局。
散場時已經接近十點。
更糟糕的事發生了,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風雨交加,冷得徹骨。
餘耿耿根本打不到車。
旁邊還有一對情侶也沒有傘,男生脫下外套往頭頂一蓋,另一隻手把女朋友攬進懷中,就這麼衝了出去。
“……”
餘耿耿心裡罵了句臟話,隻覺得冷冷的冰雨在他臉上胡亂地拍。
他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也蓋著衣服走進雨中。
餘耿耿懶得跑,反正前後左右都是雨,大半夜的,也沒人看他的笑話。
他垂著腦袋,小心地避開路上的水坑。
一輛黑色轎車從身邊疾馳而過。
餘耿耿來不及躲開,車輪帶起的水濺到他臉上。
他抹了把臉,完全沒脾氣了,甚至想看看,今天究竟還能慘到什麼地步。
餘耿耿小聲嘟囔“下雨天開這麼快,也不怕撞到護欄上去。”
往前走了不到十米,剛剛開過去的車突然又開回來了,在他身邊急刹車停下。
餘耿耿吃了一驚,心說,不是吧,說那麼小聲也被聽到了?
下一刻,餘淮之麵無表情地從駕駛位下了車,反手把車門甩上。
雨水把他的頭發和羊絨大衣都打濕了。
兩個人都沉默了片刻。
餘耿耿覺得有些尷尬,因為他現在的樣子一定特彆狼狽。
他勉強笑著說“你來晚了,電影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