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轉眼又冒出來一個“餘耿耿”。
還和二公子長得如此相似，那眉眼，那笑容，跟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王武私下問過老陳“這算怎麼回事啊，找了個替身睹物思人？”
陳傑一臉糾結，半晌，歎了口氣“我也不好說，你們看著辦吧，不過，對人家態度好點。”
既然連老陳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餘耿耿，王武決定就跟著感覺走算了。
反正他直覺一向靈敏，從來沒有出過錯。
當年老板和二公子在外頭住，還是他第一個察覺不對勁的，可惜沒人信他。
都說活人是爭不過死人的。
王武瞥了眼青年的側臉，這可不一定。
房門突然被敲響。
餘耿耿眉宇間出現些許疑惑，不是說，婚禮前新人不可以見麵嗎。
可是，除了餘淮之，又會有誰這個時候來找他呢？
“我可以進來嗎？”
餘太太穿著一襲暗紅色旗袍，探頭進來，笑著望向餘耿耿。
餘耿耿原本就緊張，一見到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結結巴巴地說“可、可以，快進來。”
餘太太看了一眼身旁的王武。
對方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替他們守在門口。
餘太太遞給餘耿耿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快拿著，給你的新婚禮物。”
餘耿耿手足無措“我已經收過您的紅包了……”
餘太太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送他禮物。
可是，他受之有愧。
餘太太見他愣在原地，久久沒反應，乾脆塞進他手裡，笑吟吟道“拆開看看，你會喜歡的。”
餘耿耿定定地看了她幾秒，突然俯低身緊緊抱住她，啞著嗓子道“媽……”
餘太太微微愣怔，隨後應了這聲稱呼，手指撫摸過他的脊背“是該改口叫媽了。”
溫暖的觸感如藤蔓般向上延伸。
餘耿耿眨了一下眼睛，眼淚忽然滾出“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我——”
“不要說了！”
餘太太打斷他的話，態度罕見的強硬。
頓了頓，她抬手幫餘耿耿擦掉眼淚，“彆哭，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隻要你還喊我一聲媽，我就滿足了。”
餘耿耿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餘太太對他露出一個溫柔又熟悉的笑容。
婚禮在歡快浪漫的鋼琴曲中開場。
餘淮之牽著餘耿耿的手走上鋪滿花瓣的紅地毯。
他們十指緊扣，並肩前行。
司儀說完冗長的宣誓詞，示意兩位新人可以交換戒指了。
餘耿耿垂下眼，睫毛輕輕顫動。
餘淮之握住他的手，把一枚新的戒指套進他的無名指。
“之前那枚呢？”餘耿耿問。
餘淮之低聲“不吉利，你值得更好的。”
餘耿耿想說，之前那枚就很好了。
戒指戴好的那一瞬間，觀眾席上適時響起掌聲。
餘耿耿覺得一切像是在做夢一樣，心臟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著。
砰，砰，砰。
一下比一下重。
他真的……要結婚了？
對象還是餘淮之？
第一眼見到這個男人時，他踹了他一腳。
後來住在出租屋，連不小心碰了一下他的手，他都要發脾氣。
可是如今，在場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他有多愛他。
……
司儀高聲宣布“現在，新郎可以親吻另一位新郎了！”
餘淮之低頭吻住餘耿耿的嘴唇，說“老婆，現在不要發呆。”
唇舌相觸，緩慢而堅定地驅散了餘耿耿內心深處的不安。
他終於有勇氣說出那句話。
巧的是，耳畔傳來同樣的三個字——
“我愛你。”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