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臉上的笑容早消失了,一臉沉凝的聽著。
“尹大人是在左都督和王大將軍大勝回來後才處理完軍隊的事回來的,這是他當時寫的脈案。”
潘筠接過,低頭一看,上麵隻有一行字:“已無可救之法,早早焚之。”
潘筠再去翻後麵的脈案就敷衍了很多。
“所以我二師兄找到人的時候,他體內的屍蟲已經經過第一次產卵並成蟲,正在進行第二次產卵,當時他五臟六腑皆被啃噬,但受損還不重。”
大師兄的修為比她可高多了,醫術更是不得了,潘筠歎氣:“當時帶著他去求我大師兄,說不定我大師兄還真能救他,可惜了……”
沐璘連忙問:“現在去求還來得及嗎?”
錦衣衛肯定上三清山找他去了,天知道他跑哪兒去了?
潘筠揮手:“他都被啃成這樣了……算了,你可以派人去試試,要是能把人請來,起碼可以試試。”
沐璘追問:“那你呢,你可有辦法?”
潘筠衝他噓了一聲道:“彆急,讓我看看。”
潘筠拿出路上畫的符籙,讓沐璘端一碗黃酒來。
她手指夾住黃符一揮,黃符便自燃,散發出一股特彆的香氣。
張子銘和李文英好奇的扭頭看過來,就見潘筠將符灰往黃酒裡一送,然後塞回給沐璘:“用筷子攪一攪,拌勻以後給你爹灌下去。”
沐璘端著黃符酒問:“這個作什麼用?”
“讓他體內的蟲子反應更遲緩些,一會兒我要碰他。”
潘筠功德顯現,太容易讓蟲子激動了,所以要先給蟲子灌一口安眠酒。
沐璘聽了,立即叫來兩個壯仆,三人合作把黃符酒一滴不剩的給沐僖灌下去了。
潘筠幾個就蹲在床前等黃符酒起效。
當然,不是乾等著。
張子銘道:“我醫術雖一般,卻知道治療屍蟲的原理,無非是驅蟲、保命。
普通的蟲剛才陶岩柏也說,以元力和氣血為引,可我看沐僖體內的屍蟲已經不是一般蟲子,它們好像……”
張子銘眉頭緊皺,找不到合適的詞來。
潘筠接口道:“有王蟲。”
“王蟲?”李文英皺眉:“我隻聽說過母蟲,但屍蟲母蟲已死。蠱師為了防止子蟲繁衍後生出新母蟲,母蟲種下蟲卵時會給它們下暗示,不與母蟲在同一宿主下的蟲子,不會產生母蟲。”
“所以這隻是王蟲,很有秩序,”潘筠道:“脈案上顯示,後來請的巫師、名僧和道長們幾次要把蟲子引出來,都不成功。
明明這具身體氣血已到臨界點,它們繼續留在他的體內,最多隻能得到維持生存的養料,可它們竟然可以忍受住體外元力和氣血的吸引,沒有大批外湧,說明有蟲子在控製它們,這隻王蟲,有智商了。”
張子銘打了一個寒顫。
李文英臉色沉凝道:“這不就是那邪道想要的嗎?”
“一隻聰明,能聽懂人話,還能指揮千萬隻蟲子的王蟲,”李文英沉聲道:“出體之後,將所吸收的元力、精力和氣血過渡給母蟲,再由母蟲反饋給豢養母蟲之人,吸元蟲是從屍蟲上來的。”
張子銘扭頭去看潘筠:“一隻長了腦子的王蟲,你怎麼把它引出來?”
潘筠道:“引蟲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難,難的是,蟲子出來之後,怎麼保住他的性命。”
“你想以功德為引?”張子銘眼珠子轉了轉,頷首道:“這的確是個好辦法,功德可比元力這些東西香多了。”
張子銘湊近她問:“既然這麼香,你的功德不能生死人,肉白骨嗎?”
潘筠推開他的腦袋:“沒這功效。”
張子銘鍥而不舍:“會不會是有,但你不懂?你既是山神弟子,那你應該可以神魂聯係祂吧?要不你問問祂,萬一有這個功效呢?功德呀,神佛都在爭奪的東西啊。”
潘筠若有所思起來。
對於功德,她也一直是摸著石頭過河,張子銘說的也不無道理。
稍晚一些回去禱告一番?
她也許久沒拜見師父祂老人家了。
妙和小聲提醒道:“小師叔,蟲子好像都安靜了。”
潘筠一聽,立刻回神,手就搭在他的手腕上,他皮膚下的蟲子一動不動。
放的時間長了,經脈裡的蟲子才稍稍動一下身子。
潘筠高興起來,擼起袖子就單膝跪在床上,兩根手指從他的脖子處往下尋摸,一點一點的往下按壓,蟲子被驚醒,凡是她的手指過處,都小小的蠕動起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