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沉聲道:“我問過了,望月島的位置隻有他們三人知道,他們要是不做聲,就隻能再去剿一窩海匪,拿住他們的大當家審問。”
潘筠皺了皺眉。
薛韶上前看了一眼低垂著腦袋昏迷不醒的倆人,道:“交給我試試吧。”
張寧見他一身書卷氣,不由皺眉:“你?”
薛韶:“打成這樣都不說,再行刑已經毫無意義。”
張寧抿著嘴不說話。
張惟逸不知何時走到張寧身後,小聲道:“交給他試試吧。”
張寧微訝:“你信他?”
張惟逸麵無表情地道:“他是讀書人,讀書人狡詐,或許他有辦法。”
轉而麵對薛韶則是道:“薛公子是讀書人,讀書人都聰明,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張寧同意了。
吳大海倆人被抬到了床上,陶岩柏和妙和立刻動手救人。
折騰了近一個時辰,兩個人的傷才包好,直接包成了木乃伊。
薛韶知道他們耗不起,所以問道:“他們什麼時候能醒?”
陶岩柏道:“我可以把他們紮醒,隻是對身體無益。”
薛韶沒有猶豫,道:“那就紮醒。”
其他地方已經交戰,拖得越久,他們的人危險性就越大。
陶岩柏捏了一根針上前,在他的虎口處上下移針。
吳大海並不覺得疼痛,隻是昏迷中感覺到心跳加速,朦朦朧朧間,他睜開了眼睛。
一睜開眼就對上薛韶和善的目光。
吳大海冷漠地與他對視,不為所動。
薛韶拉過一張椅子,端坐在床對麵,膝蓋抵著床沿,輕聲歎道:“我知道,你們是不會說出自己的名字來曆的。”
“大明律,凡海匪,其罪當誅,連坐其家人,鄰裡知情不報者,重罰!”薛韶道:“你們下海為匪,通常是一個村、一個裡,甚至是十裡八鄉都互相勾連,你若是招供出自己的姓名來曆,勢必會牽連許多人。
即便衙門最後法不責眾,那也一定是你們親朋付出極大的代價,加之衙門不想官逼民反,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薛韶譏笑道:“官府衙門素來如此,既想有錢拿,又不想擔責。”
吳大海微微偏頭,目光定定地看著他,半晌才啞著嗓子道:“你不是讀書人嗎?”
薛韶嘲諷的一笑,失意道:“落魄無用的舉人罷了。”
“你都是舉人了,還會無用?”
薛韶隻是仰頭歎息,無限蕭索的模樣。
潘筠他們五個或抱著手臂,或撐著下巴在一旁愣愣地看著。
薛韶沒有延續關於自己的話題,而是把話題拉回來:“大當家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們不是官府的人。”
吳大海恨恨地道:“你們既不是衙門的人,你們到底是誰?為何要針對我?”
他早就懷疑了,他們的手段根本不像水師衙門的手段,他懷疑他們是彆的海寇來搶他的地盤和錢財,可聽他們審問的話又不像,誰家海寇一個勁兒的問他姓什麼叫什麼,望月島在哪裡,而不是問他的金銀財寶藏在何處?
所以他一直在兩個答案間左右橫跳,更不敢暴露自己的姓名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