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留貞的事情在學宮裡知道的都不多,師弟師妹們最多知道大師兄受了傷,身體不太好,現在每年都要閉關一段時間養傷。
天下道門,也就上層能打聽到一點端倪,中下層知道的微乎其微,更不要說出了這個界限,能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他可以保證,官場說,若不是三代上有人在京中任四品以上官員的,根本一點風聲聽不到。
畢竟,當年的紛爭被有心人限定在了一個圈裡,就是皇宮那頭都默認了他們的處理方式。
薛太虛要不是他爺爺,而他爺爺又有心讓薛家的天才入天師府襄助,他也不可能知道這些。
但就是這樣,他知道的也不多。
隻知道當年學宮弟子和天師府因為傳承和改製打了一架,傷亡慘重,更詳細的事情,就算是他開口問,爺爺也不肯說。
薛韶一直留意他的表情,略一思索便沉吟道:“看來,這和天師府內部的傳承有關,張家的天才不會在他們的爭權奪利中被傷,天資受限了吧?”
薛華張了張嘴,半晌才艱澀的開口道:“求求你彆想了。”
他轉身就走,決定不聽他說話了。這些話要是傳回學宮,他非去半條命不可。
躲在拐角處聽得津津有味的潘筠不樂意了,探出一顆腦袋,一抬頭就和轉身看過來的薛韶對上目光。
倆人眨眨眼,潘筠見薛華要走了,就連忙朝薛韶努嘴,焦急的催促他。
薛韶歎息一聲,叫住薛華,問道:“現在叔祖不催著我修道了,他們是不是看上了潘筠?”
薛華一臉迷茫:“看上她什麼?”
薛韶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搖頭道:“沒什麼,你走吧。”
薛華:“……你不會以為我們天師府有什麼歪門邪道,會用潘筠來治療大師兄吧?”
薛韶一臉無言的看他,沉默片刻方道:“我以為天師府行的是縱橫之術,吸納新的天才以輔助一方鞏固權勢,原來還有以天才治天才的邪術嗎?”
薛華一凜,立即道:“你沒想錯,是我想多了,你把我的上一句話忘掉吧。”
薛韶忍不住笑了笑,問道:“潘筠和你口中的大師兄是不是很要好?”
薛華張了張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
是真的很要好,還是全學宮弟子都知道的那種。
薛韶放薛華離開。
薛華趕緊溜了,決定在下船之前絕對不再和他單獨相處。
薛華一走,潘筠就從拐角處走出來,嘖嘖搖頭:“薛華之前跟我住同一個院,看上去文靜沉穩,話極少,沒想到這麼藏不住事,就這麼幾句話把我龍虎山學宮的底都給摸透了。”
薛韶:“這事倒不怪他,他沒露出多少,我隻是根據叔祖從前的言行和這些年聽到的消息總和起來推斷的。”
“你這些年都聽到了什麼消息?”
薛韶笑著搖頭:“沒有,所以才推斷出來的,沒有消息,便是一個極大的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