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潘筠要是在倭國養一股勢力,像倭寇一樣在大明作惡……
他到底是攔呢,還是不攔呢?
不攔的話,這撥人應該可以把倭國攪亂,讓他們也嘗嘗我們的痛,無力再侵擾大明海岸;
但不攔的話,會不會激怒倭國,讓倭國找到借口與大明興兵?
潘筠見他一臉糾結的樣兒,似乎能讀到他的心裡話一樣,直接問道:“陳大人,你權衡利弊的時候有沒有‘攔’這個選項?”
陳留濤身子一僵。
潘筠就朝他攤手:“你看,你內心深處都不想攔我,直接連這個選項都沒有,既如此,何必為難自己,隻當什麼都不知道多好?”
陳留濤張嘴,幾次想要說話,卻又不知從哪兒反駁她,便去看坐在旁邊的曲知行。
曲知行見他看過來,就低下頭去一味的吃。
陳留濤:……
他氣勢一起,就猛地抬頭去找薛韶。
薛韶倒沒躲避他的目光,還衝他點了點頭道:“陳大人不用憂慮。”
陳留濤見他一副心中有數的模樣,氣一下消了,倒多了兩分底氣:“薛……薛舉人和潘道長心中有數就好。”
高誌銘和阿信早懷疑薛韶的身份,聞言看向薛韶,打探道:“潘道長,你剛才說的江南巡察禦史是誰?”
潘筠隨口道:“是混在剿匪堆裡的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他假裝是江湖俠士來著,但長得很醜,武功也很一般……”
高誌銘有些懷疑:“是嗎?”
“是啊,”潘筠掀起眼眸看他,直接問道:“難道你懷疑薛韶是江南巡察禦史?他這樣的年紀,這樣的小白臉?”
高誌銘是混江湖的,不是朝廷官員,不知道今年的傳臚是個少年郎,更不知道他因為得罪了人,被發配到江南來曆練送命。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薛韶,薛韶也坦坦蕩蕩的與他對視,他心中的懷疑頓消。
也是,進士那麼難考,薛韶若這個年紀考中進士,當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時候,又怎會鬱鬱不得誌的跑來混江湖剿匪?
想到這裡,高誌銘還安慰了一下薛韶:“薛公子,聽聞舉人也很難考,你能這個年紀考中舉人很難得了,一時考不中進士罷了,再等三年就是,何必傷懷?”
薛韶溫和的點頭:“高大俠說的有道理,我記下了,待回去,我便閉門讀書,安心準備下一次科考。”
知道內情的陳留濤等人:……
他們默默地低頭吃飯,再不吭聲。
潘筠見他們都說完了,這才道:“我晚上要出去一趟,你們自己警醒一些。”
王璁幾乎是立刻抬頭:“去哪兒?”
潘筠指著外麵道:“對麵。”
張惟逸也放下了筷子:“今天搬行李的時候我在外麵站了站,聽這裡的人說,一畑寺不僅有僧人,還有神道居住,他們似乎有神通,潘師妹,不如明天正式拜訪之後再做打算?”
潘筠:“你姑姑,我四師姐似乎在對麵,我過去探探。”
張惟逸立刻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