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費隱道:“交給我,我來給你換成錢糧。”
“大師兄,大師侄還在海外呢,不在大明。”
“我不用他的人,”王費隱道:“我是他爹,這點事我還能處理不好嗎?”
潘筠好奇不已。
王費隱沒有多說,直接衝她伸手:“有單子嗎?我看著安排。”
“沒有,”潘筠道:“東西太多了,要是清點,沒有七八天點不明白。”
王費隱一聽,就道:“那你直接放空間裡給我吧。”
他皺了皺眉,這才想起來問:“璁兒怎麼留在海外了?”
“哦,他在倭國看守銀礦和港口。”潘筠三言兩語就把倭國一行的事交代完了,簡明得很,但對玉山縣的事她卻問得很細:“反軍現在藏身何處?王小井在裡麵是什麼位置?蔡晟總不可能隨便一個小兵的家屬都抓吧?”
王費隱歎了一句:“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小井這孩子這一年的運道真是應了這句話。”
潘筠表示洗耳恭聽。
王費隱:“王二亮摔下山後,沒來得及去急遞鋪請假,縣衙降罪,衙役就到村裡來拿人了。”
潘筠:“……他都摔斷腿了,還能去送信嗎?”
“但他不請假,便是程序不正確,縣衙罰他有理有據。”
潘筠:“法不外乎人情,玉山縣何時這麼嚴峻了?”
王費隱:“新縣令上任之後。”
潘筠抿了抿嘴:“算了,然後呢?”
“按律,他要被罰款,以失職之罪捉拿,”王費隱:“他受傷後,是我給治的傷,大半藥材觀裡都有,耗費沒那麼大,他家中的存款大半給他交罰款去了,為免去他的刑罰,王家還拿出錢給他贖罪,但錢湊不夠。
還是小井趕回來,從家中拿出《大誥》抵罪,這才打發走了衙役。”
朱元璋當年為了普法教育,讓人編了《大誥》,還發布了一條法律,犯罪的時候,誰家有《大誥》,可以降一等罪。
王二亮犯的失職罪並不重,降一等罪後就不用受刑罰了,把罰款交了就行。
“汾水村的人都被抓後,我曾悄悄的進山找過小井,那孩子因為從小讀《大誥》,算是反軍中比較聰明的人,且是有限的識字的幾個人之一,所以他做了副將軍。”
“什麼?”潘筠失聲站起。
王費隱攤手:“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我在縣衙中有這麼多熟人,汾水村還是被抓得一個都不剩?因為小井現在是反軍裡的二把手。”
潘筠緩緩坐回去,滿臉驚歎:“沒想到,我們曾經的小夥伴竟然這麼厲害……”
王費隱給了她腦袋一下:“我怎麼看你還挺高興的樣子?”
“沒有,您聽錯了!”潘筠若有所思:“那我大概有數了,土地廟裡那些人,還不是砸錢就能救出來的。”
王費隱憂傷的歎氣:“是啊,砸錢也難救出來。”
難也得救,尤其是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們,可不能再住在土地廟裡了,誰知道蔡晟心裡打什麼鬼主意?
潘筠:“您借二師兄的名頭行事了嗎?”
“不然你以為我能安然無恙嗎?”
潘筠後悔不已:“當初跟小皇帝要好的時候就應該問他要點信物,這會兒也好狐假虎威。”
“你跟小皇帝還有要好的時候?”
“您彆較真啊,至少我跟小皇帝同桌吃過飯,把臂同遊過。”潘筠開始在自己的空間裡找起來,最後找出一塊鐵牌和一塊玉佩:“其實我還認識兩個小王爺。”
她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把沐璘送她的鐵牌給收起來,拿著朱子瑾送她的玉佩看:“周王府離這裡近,倒是可以狐假虎威一下。”
王費隱拿過玉佩仔細看了看,皺眉:“這也看不出是皇家之物啊,隻能拿去周王府門上認吧?”
潘筠奪回玉佩:“他看不出來是他菜,難道是我騙他的嗎?”
潘筠起身,去找妙真要了一幅畫,一幅看上去就很貴,且用了很貴的金檀木盒裝著的畫。
她叫上妙真妙和去沐浴更衣,換上龍虎山學宮的道袍就揮舞著一支潔白的拂塵去縣衙求見新縣令。
王費隱和陶岩柏坐在桌前目送三人雄赳赳氣昂昂的離開,直到沒影了才收回目光。
陶岩柏一邊給人把脈,一邊問王費隱:“大師伯,您不去嗎?”
“都是大人了,我去乾什麼?”王費隱搖頭晃腦道:“我現在是老貓、病貓,早不值一提了。”
陶岩柏立即道:“那是因為他們有眼不識泰山。”
王費隱哼笑道:“你小子出門一趟倒是會說話了。”
潘筠三人出門一趟氣勢也不同了,一臉倨傲的走到縣衙門口,不等人稟報,一抬腳就刷的一下到大堂門前了。
縣衙的衙差們都瞪大了眼睛,連忙跟在她們身後追。
而被她們直麵而來的蔡縣令和吳師爺更是瞪圓了眼睛,等人到了跟前,還忍不住揉了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