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也是剛剛搜尋來出這個法子。
她在屋中八個方向,噗噗幾下,打入了幾塊玉石。
張謹言坐於鎮眼。
他集中精神,一心想著哥哥小時候的模樣,以針刺破他的指尖,朱筆蘸血點陣眼。
囑咐他“娘若不回,就不要離開陣法,要一直想你哥哥的樣子,如果陣眼血色消失,要再次刺破手指以血點陣眼。”
張謹言照做。
隻見一點微弱的靈光慢悠悠籠罩了整個陣法,一縷紅光倏地向外麵飄去。
林妙催動體內靈力,跟著逸散出去的紅色絲線,向外麵追去。
張謹言坐在陣中,緊咬著唇,一心回憶著哥哥小時候的模樣。
隻是年代久遠,還是有些模糊了。
林妙跟著那一點微弱的絲線,用上了隱身符,穿行在京都的大街上。
國師府。
祁國的國師赫連易猛地睜開了眼睛哪裡來的這道靈氣波動,太過強烈了。
他披上外袍,朝著那靈力發出處而去。
林妙要麻了。
那絲線在一個地方踟躕了好半天了,似乎無法確定方向。
她歎了口氣,長子失蹤時,謹言不足4歲,能有多少記憶。
這孩子已經是記憶非凡了。
再過了這麼些年,長子不知變化成了什麼模樣,要不是因為是血脈至親,這術法根本無力成形。
絲線好不容易又動了,林妙鬆了口氣,跟著跑了過去。
要不是她那變態的速度,根本跟不上,可能一會那靈力絲就消失了。
終於,靈力絲線停下來不動了。
已經到了平民住的外城。
林妙站在了一處精美的房子麵前。
她還在隱身狀態,但這房子周圍都是密密麻麻的侍衛,看著在這的就不是普通人。
林妙儘量靠近了些,凝神聽裡麵的聲音。
一個男聲懶洋洋地道“敏之,你這是何苦呢,在那雜耍班子裡,受那些醃臢貨的磋磨,日子就好過了?跟了我有什麼不好?”
另一道清冷的聲音道“他們是醃臢貨,你又是什麼好人了?我是男子,豈能受些侮辱!”
第一個男聲聽了,不悅道“敏之,也就是你,彆人誰敢和我這樣說話。”
那第二道聲音沒有響起,似乎在痛苦地隱忍。
林妙聽得火冒三丈。
這第二個男聲,會不會是張來金?
這是什麼?強搶民男?
她想了想拿出迷藥,對著房子裡麵的人,揮了出去。
不過半分鐘,屋內屋外的人都暈了過去。
林妙推門走了進去。
隻見一個華服男子,歪倒在一把太師椅上。
對麵,一個清瘦身影的男子,雙目輕合,那麵龐,清俊白晰,有種雌雄莫辨的秀美。
林妙這一看,不用問,就是張來金。
不說他長得和張謹言很像,隱隱有小時候的影子,林妙看到他就有一種直覺,就是他。
林妙想了想,把他抱了起來,旁邊那華服男子是什麼人,和張來金又有什麼糾葛,以後再說,如果有仇,總有機會報的。
她抱著人,像一縷煙一樣,從街上飄過。
國師赫連易站在林妙府邸不遠處,他已經站了很久。
這時,一個中年道姑抱著一個青年,慢慢地顯出身形來。
赫連易的眼睛倏忽瞪得老大,這世上,還有道行如此高深之人嗎?
林妙進門之前,感受到了一絲異類的氣息。
她隱隱向那處看了一眼,眼中都是威懾。
赫連易心裡一抖,迅速退去。
林妙冷冷看著那抹離去的影子鼠輩!
她抱著長子進了自己的屋子,對張謹之道“孩子,沒事了。”
張謹之驚喜地衝了過來,看著雙目緊閉,不利於行的兄長,眼睛瞬間落下淚來。
林妙撤下了陣法,用清水沾了帕子,擦拭張來金的麵龐,心裡有種絲絲的痛孩子,你受苦了。
張來金眼睫翕動著,他聽到了什麼?
做夢嗎?
他不敢睜開眼睛,夢中無數次出現地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又做夢了。
一滴淚從臉龐滴下,他真的,真的撐不下去了
娘,這輩子,兒子是不是再回不去家鄉
林妙第一次感覺到了種痛徹心扉。
孩子啊
她把張來金抱在懷裡,失聲嗚咽。
張二壯,仇氏,給她等著
一隻蒼白消瘦的手摸上了林妙的淚眼。
濕的
張來金猛地張了了眼睛。
他無法相信。
剛才,他還身處地獄的邊緣,忽然就進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