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千千!
二零零三年十月十九日。
吃飯的時候,湘湘說,上午兩節閱讀課,她讀到一篇文章,叫《愛情是一棵桃》你用心培養一棵桃樹,放棄了整個森林,可是,等桃樹長大了,枝繁葉茂,便開始招惹路過的蜂蝶,於是你灰心了,喪氣了,離他而去,後來你發現,原來世上再也沒有一棵桃樹能比得上你親自培育的那一棵,你回去,它卻已經接受另一個人的培育了,你終於卑微地走開,如一粒最輕的塵埃。
我抬頭,剛好看到沈家山衝我笑,然後快步走過,我想,這世上的感情多半如此。
二零零三年十一月三日。
沈家山送了我一大堆卷子,說希望我好好學習。
二零零三年十一月十六日。
我感冒了,頭重腳輕,聲音嘶啞,在水房看到沈家山,卻沒能和他說話。
二零零三年十二月十一日。
陽光透過枝葉落在我的臉上,那裡一定有破碎的陽光在跳躍。如果這時我剛好麵帶笑容,那一定是一處有意思的風景,與相貌無關,隻關乎心情。
看風景的的人在樓上看我。
下午是體育課,我和同學們站在冬日暖陽裡說笑。
突然,梅梅擠眉弄眼地說“你真幸福,陽光下有人在看你,那就是……”她眼睛向上一瞟,一抹神秘的微笑。
我抬頭,也笑起來,原來是沈家山。
他也是一臉陽光,但我看不清他的眼睛,隻能猜想他大概正在遠眺對麵的山巒。
我回避,突然覺得自己的第六感真好,他的教室已經換了好幾次,但我每次都能準確猜到是哪一間,以前,我總覺得我們之間有某種感應,如今,這種想法已經漸漸淡了。
我可以在陽光下站成一道風景,但是,他並不能全懂這道曾經走近他生命的風景。美麗的風景不會常在,但我希望自己能永遠留在他的心靈底片上,而他,也永遠是我陽光下的風景。
年少的我們並不明白,花落了還會再開,許多人分開了還會再見,但是那個愛的人,錯過了就永遠不會再來了。
二零零四年一月五日。
下晚自習的時候,我和沈家山在食堂前麵遇到,他心情特彆好,我們停下來說話,說金庸小說和目前的學習。
後來,二十二點的鐘聲敲響了,我們分開,我一直笑著回到宿舍,還笑著刷牙,笑著洗臉,笑著溫習功課。
考完摸底考試,我從他的考室前經過,他當時正蓋上鋼筆帽,我突然特彆想問他“如果明天我就要離開,你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他始終都不明白,我也始終沒有說,又或者,我喜歡的,隻是那個被美化了的影像?
二零零四年一月七日。
室友春春興高采烈地跟我說“你和大眼睛是怎麼回事?他有一次跟同學說他喜歡你。”
我聽了特彆高興,因為她口中的大眼睛就是沈家山。
隻是很遺憾,他從來都沒有親口跟我說。
二零零四年一月十三日。
我一直在很麻木地做題,就要放寒假了,每個老師都發了厚厚的卷子給我們。
下午和沈家山偶遇,然後一起去汽車站,我們說了很多話,他還要幫我出車費,我拒絕了,我希望自己是個獨立的姑娘。
坐在車上,我一直在回憶我們說過的話,很溫柔很開心地笑著。
二零零四年一月二十二日。
過年,我實在不忍心看到外婆逐年滄桑的容顏。
二零零四年一月三十一日。
吃飯回來,在校門口碰到沈家山,手裡提著四盒飯。
我說“你都成送飯專業戶了,總見你幫人帶飯。”
“……”
“什麼時候你也給我送啊。”
“沒問題,隻要你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