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瑤陸北亭!
即使來醫院拜訪沐海的人很多,但是沐海一律拒絕不見,讓韋保每日都在病房門口守著,找了借口推辭。
薑還是老的辣,沐海知道,他這一病,連著牽起的風浪一波接一波。
與其說那些人是過來探望他,不如說是來看看他這把老骨頭到底壞透了沒,所以他也不讓這些人如願,愣是閉門不見。
隻是自他蘇醒過以後,腦海中終日都浮現著夢境裡季瑤呼喚他醒過來的聲音。
還有季予柔死的無比慘烈的畫麵,更有季瑤拿著刀刺向他時的那種劇痛。
這兩樣就像是一味蝕骨的毒藥一般,時時刻刻侵蝕著沐海的心臟。
沐海躺在病床上,吸氧器已經摘除了,他閉著眼睛,滿臉的滄桑與疲憊在這一刻更顯得刻骨。
旁邊,韋保在給他倒水,像是漫不經心一樣地提起“季瑤小姐在您手術的時候過來看望了,她一直很緊張,沐總,我覺得季瑤小姐心裡是有惦記著你的。”
提到季瑤二字,沐海才一下子睜了眼睛,轉頭去看韋保,語調裡帶著急促“真的嗎?她來看我了?”
“嗯。”韋保把倒好的水放在一旁晾著,站起身來為沐海掖被子,一邊說“我遵從你的意思,把那條項鏈交給她了,季瑤小姐再看到那條項鏈的時候,情緒顯得非常激動。”
聞言,沐海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變得萎頓不少,眸子裡帶著淡淡的哀愁“是嗎……”
緩了幾秒,他才再次開口“那條項鏈是她母親的,她看到了以後會激動也難免。我隻希望,季瑤她不要怨恨我才好。”
說到這裡,這個病重的老人沉沉地歎出了一口氣,滿臉的皺紋好像一瞬間都變得明顯了不少。
韋保看著心裡也頗不是滋味,帶著幾分安慰地說“沐總你彆想這麼多,季瑤小姐在你手術的時候一直在急救室門口等著,整個人都是魂不守舍的,這代表她還是緊張你的,而且聽說你手術過後,她還悄悄進到了病房裡去看你。”
沐海聽完,才放鬆了不少,隻是他依舊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兀自念叨著“我就怕她不願意認我這個爸爸!”
說到這裡,韋保也沉默了。
他抿著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沐海。
因為從季瑤的反應來看,韋保其實是能看得出季瑤對這個素未謀麵的父親帶有一絲懷疑和埋怨,這若是換了彆人,也是一樣的道理。
畢竟,從以前調查的資料來看,季瑤從小到大都沒少吃苦,從失去母親以後,親情對於季瑤來說就是一樣十分稀缺的東西。
沐海缺的不止是這二十多年,還有這無法估量的虧欠。
這個話題讓病房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沉重,沐海的眼裡帶著點點無望。
“好了,既然我沒事,你就把那份遺囑給保護好,暫時不要讓外界流傳太多信息,尤其是不能讓季瑤的身份暴露。”
沐海字句沉長,末了,還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已經虧欠了這丫頭太多,我不能再給她害她了。”
一旦遺囑內容曝光,讓外界知道季瑤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兒,那勢必會給她帶來許多壓力。
先不說沐氏旁支親戚爭權奪勢把季瑤拉下水,就是趙曉茵和沐思雅都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季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