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清河看來,自家師妹那是在提醒自己,今日絕不能放此人離開。
否則一旦其離去,或者脫離異象控製,立即便會報複自己等人。
雖說殺了此人後患無窮,但若不殺此人,他一脫困我等立時便死。
既然殺他是晚死,不殺他是早死,那自然就隻能讓其安心上路了。
因為隻要死期拖延些許,或許便有變數出現。
“殺心太重,並非好事。”
灰衣男子眼見又一道飛劍襲來,他並不覺得對方這一劍是衝著自己,畢竟自己的身份擺在那裡。
但身後的內門執事
雖然半步紫氣,能夠重塑肉身,但給他重塑肉身所要花費的資源,可不是斷肢重生那麼簡單。
而且若真就讓此女當著自己的麵,殺了自己要保之人,於她道心而言,未必是好事。
是了,灰衣男子此刻並不是覺得對方拂了自己的麵子而憤怒,反而是擔心對方鋒芒太過,有損道途。
隻因
他勉強也算是與紫林峰有舊,心係故人。
拂袖之間,一道罡風湧現,凝成一道有形壁障擋在身前。
以他所習的世俗武學,斷然無法凝成罡風壁障,皆因其以雲海境根基施展,方才有如此威力。
便是世俗之人所傳的一念通神,觸類旁通,持劍成劍神,用槍為槍仙。
此刻即便體內隻有千年前修得的一絲微弱武學根基,如今也可擴增百倍千倍。
這便是雲海境獨有之力——紫氣騰雲瑩入命,浩如星海懾乾坤。
“叮——”
一聲輕響,火花四濺,長劍應聲斷裂,全無玄氣的灰衣男子,輕易擋下這一擊。
而夜清河此時,亦是眉頭微皺,知道方才自己的試探有誤,應是對方吃了輕敵的暗虧。
如今全部實力展現而出,自己已是殺他不得。
於是,朝著二師妹投去一個致歉的眼神。
熟料,自家二師妹如今望著自己,滿臉感動,熱淚盈眶,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過如今敵我相差懸殊,已非自己如今之力可戰。
所以隻能先退一步。
不過氣勢之上,卻不能輸,否則沒有談話的籌碼與資格。
是以夜清河拿出最後一柄長劍。
此刻劃破手掌,按於劍身之上,立時讓此間通體赤紅,幽光忽隱忽現。
她雖不確定,如今自己無法施展術法,這以血祭劍的秘法是否還能施展。
但卻知道,無論最後血祭是否成功,這過程都十分有氣勢。
而如今自己要的,便隻是氣勢。
“你很強,但這裡是雲山宗,是紫林峰,所以不可以勢淩人。今日你們殺上門來,定要付出些什麼方能離開。”
夜清河說話間,周身同樣現出道道罡風,但頃刻之間便化為血色,凝聚於劍身之上,詭異至極。
隨著其麵色逐漸蒼白,其身後儼然有一道血翼凝聚而出。
這血祭之法,並非雲山宗秘法,而是當年自己遭逢生死大劫之時,師父出手相救,斬殺那魔宗護法所得。
不過好在,血翼肉眼不可見,唯有大能修士憑借破虛之眼方能窺見。
而剛剛二師妹傳音,若是無誤的話,此人身為雲海境,正是所謂的大能修士門檻。
即便玄氣被封,應該也能看出端倪。
隻要他明白自己有必死之心,有傷他之力,或許便可相商。
而自己已走到這一步,便無法回頭,若此時服輸,無法要挾對方給出籌碼。
今日之後,也再無變數能夠翻盤。
所以要麼此人見狀不妙,開口說些什麼阻止自己,要麼便是自己繼續施展這秘法
血儘而終。
“你”
灰衣男子見狀,一字出口,但相同的一字,卻與方才的老道不同。
他並不是憤怒,也不是無可奈何,而是從眼前此女的身上,看到了故人的曾經的影子,一時有所感觸。
畢竟當年,那人也是明知不可敵,卻一力為之,縱使身死道消,亦未退卻半分。
想不到,紫林峰有此後輩,或許便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自己當然不可能殺了她紫林峰的後人
隻是,事已至此,要自己放任內門執事被殺,也是不太可能。
所以隻能化為方才的問題
“你要什麼代價?”
見此人開口,夜清河心中鬆了一口氣,知道此事可行。
而以如今自己的身體狀況,還可支撐十息,所以此時不必開口,以防對方此言乃是一句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