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一聲脆響響徹此間,古行知身形已出現在止業身前,當機立斷給了其一個耳光。
聲音清脆無比,雖隻有一聲,卻好似什麼仙樂一般,頃刻讓其餘兩女自血氣影響之中恢複過來。
而陷入癲狂的止業,此時隻覺臉上火熱,被打得愣在當場,麵上猙獰神色瞬間凝固。
見其還未徹底恢複,古行知抬手又是一記耳光。
堂堂止境尊者,被人連翻打臉兩次,此種體驗可謂生平絕無僅有,強大的衝擊,瞬間讓止業清醒。
眼見第三巴掌即將靠近,止業疾呼一聲:
“師叔且慢!”
古行知聞聲,收住第三巴掌,落在止業肩頭,語重心長地開口道:
“你師尊月元一生行善,但旁人卻不與她為善。你雖踏出桎梏,所殺之人萬倍於她,但你心性卻不如她。
若不能正視殺戮,你終有一日會心魔亟體,萬劫不複的。”
說罷,古行知目光落在其餘兩女身上,腳步微動。
二十七趕忙雙手捂住自己雙臉,一臉警惕地開口道:
“你你你...難不成你想公報私仇,欺師滅祖?”
見她如此動作,古行知知曉她並未被殺意影響,於是目光落在夜清河身上。
卻見夜清河眼中血色忽隱忽現,雙瞳在藍紅二色之間不斷轉換。
最終一切恢複平靜。
古行知雖未開口,心中卻是多了一分好奇。
因為這周圍的濃鬱血氣,對於這些年輕修士來說,影響力極大。
想要絲毫不被影響,隻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像便宜師父那樣,心思過於單純,且手上沒有半點人命妖命,純粹的道心無暇。
一種便是自己這般,經曆千年歲月,道心堅定,殺人無數,經曆過屍山血海。
並且認為自己所殺皆是該死,內心對於殺戮之道已然有所感悟,覺得自己所行之事理所應當。
某種意義上,接近於道心無暇。
除了這兩種人外,止業那般狀況,才是正常的反應。
但眼前此女...
明明年紀不大,修為也是一般,為何能自行抵禦此間血氣?
難道她真同自己最初猜測的那般,是什麼偽裝的千年老怪,手上人命無數,內心早已麻木...
是自己的“同道中人”?
可若是這樣,她便該一開始就不受影響,而不是在癲狂與清醒之間不斷轉換,最終歸於平靜。
“此處陣法似是有人刻意布設。”
夜清河開口之間,吐出一句讓她自己都有些意外的話來。
因為她對陣法之道,應該是一竅不通才對,如何能夠看出此地存在陣法?
但她不通陣道之事,在場的隻有她自己清楚,旁人倒未察覺意外。
“看來那妖族老者一開始便是棄子,這背後布局者,或許已料到你們可能會破局而出,所以在此地留下了後手。”
古行知說話間,仔細查探了一番那妖族老者的記憶,確定他當時就是從此地離開。
也確定他打開禁製的方法無誤。
隻是他記憶中此處的模樣,與當下的漫天血氣截然不同。
看來,是布局者在他離開之後,便將其當做了一枚棄子,提前在此布設手段。
隻是,這同樣向自己等人傳遞了一項信息...
那便是布局者,並不知曉自己的存在,甚至不了解方才發生的一切。
否則,剛剛自己已經展現出操控血氣邪氣的能力,布局者為何還要如此布置?豈非多此一舉?
而同一時間,夜清河也察覺到了對方此舉給出的信息。
她先前便得出結論,那些道人並非獨立個體,而是被什麼人操控的傀儡。
他們之間的信息可以共享,所以才能每一次都精準找到自己與止業的隱匿之所。
而先前消失的蒼白孩童,很可能也是一具傀儡,本以為妖族老者身上也有類似的手段...
但如今看來,那老者不是。
否則布陣者應該就會知曉古行知的存在,便不會用這等手段多費時間。
畢竟...
眼前之陣,若是沒有古行知介入,隻有自己與止業二人闖入,現在的結果...
極有可能是相互殘殺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