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內人員皆分散於天下宗門之內,不接幽盟令時便是普通弟子,可一旦接令,便會成為幽盟行事之人。
防不勝防。
時間終於來到大比前夕,這一夜,許峰沒有再繼續打坐修煉,而是在接到一項傳信之後,首度離開了雲山宗。
來到一處荒山絕頂之上。
而這裡,早已有一名身著黑衣,坐在機關輪椅之上的中年男子等在此處。
許峰剛一見麵,便行禮跪拜,與見其他人時冷漠的態度截然不同。
中年男子未受此禮,隻是右手一揮,便有一股無形之力將許峰扶起。
夜清河看得清楚,男子施展之時,體內有氣息流轉,但卻也並非玄氣,而是一種類似的氣息。
但緊接著,夜清河便覺得這中年男子有些眼熟。
聽了二人的交談之後,夜清河終於想起這中年男子是誰。
這人正是當年那個許城許峰,早年間被遊方道人帶走的二哥。
而兩人交談許久,卻一字未提雲山宗之事,更像是許久不見的長輩與晚輩,例行敘舊。
臨彆之際,中年男子似是想起了什麼,叮囑了許峰一句“事在人為,卻不可貪功冒進,需徐徐圖之。”
許峰沉默不語,隻是一味地苦笑。
可正夜清河準備切換蒼穹視角,看看這中年男子去往何處之時...
那中年男子竟忽然抬頭,朝著夜清河神識所在的方位望去,隨即麵上露出一絲微笑。
隻這一眼,夜清河的心力便急速流逝,頃刻之間便再也無法維持鏡心訣,隻得被動離開心境空間。
心中則對那一眼,產生了一絲微弱的不安,因為她覺得那並非巧合。
...
畫麵一轉,夜清河神識回歸本體,重新望向雲山廣場之上的紫氣男修。
而對方此刻還被幻劍所控,周身氣息萎靡,那一層護身法寶帶來的道韞防護,也在水牢浸染之下不斷收縮。
如今僅有身前一寸。
但夜清河並未冒險出劍,因為方才在心境空間之內,她層見過許峰出手,準確說..是被動出手。
那些人,往往是一擊落在許峰身上,而後便被那法袍震蕩而開,緊接著許峰體內便會有一道陰陽之氣迸發而出。
勾魂索命。
可沒有主動攻擊許峰之人,卻往往能夠在其追擊之下逃脫,直至被逼至絕境,絕地反擊,而後再被陰陽之氣所殺。
所以夜清河大膽猜測,這陰陽之氣與法袍道韞之上的攻擊手段,都隻能被動觸發,無法被其主動施展。
因此儘管對方此刻被幻劍所控,夜清河也不願貿然出劍,更何況...
她如今算是知曉了徐峰的大半秘密,此戰應不會繼續下去,沒有必要拚得魚死網破。
而更加重要的原因則是...
許峰心境空間之內的中年男子。
那一眼,絕非巧合。
更像是在其心中種下的某種防禦禁製,又或者類似留下神識印記的手段。
總之直覺告訴自己,不可在此地出手殺他。
於是夜清河淡淡開口:
“這位師兄已無再戰之力,這一場是我勝了。”
話音落定許久,亦不見紫氣男修蘇醒...
觀雲峰內事長老虛影再現,為這一場論魁之戰,畫上結局。
“論魁之爭,紫林峰,夜清河勝。”
但卻顯得十分潦草,太過輕易,仿佛這一場大典,真如他所說的那般,不過是尋常大比...
不值得特殊對待。
而對於這論魁之爭的最後一戰,如此輕易結束,在掌握了諸多信息的夜清河心中並不意外。
因為她知道,明日的奪峰之戰,更多的細節與秘密才會浮上水麵。
今夜返回紫林峰,必定要做出一些布置,不可坐以待斃。
明日必有風雨,絕不似今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