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卻見方何麵色有異，此刻掌心之中血色浮動，身前一個由鮮血書寫而成的“殺”字正在迅速凝聚。
夜清河雖不知這術法為何，但猜也能猜出這多半是什麼需要付出代價的秘法。
看來方何已被逼出了底牌，或是在他的判斷之中，這結界之後的價值，已足夠他動用此物。
下一刻，殺字凝成，驟然間激射而出，八方冰錐仿佛在這一刻瞬間凝固。
殺字周身的氣機層層坍塌，仿佛在此字麵前，天地萬物儘皆無色。
“嗡——”
一陣嗡鳴之聲，響徹四方，結界被殺字撞擊，立時出現無數裂紋。
可就在結界轟然洞開的刹那，寒潭之水忽然倒卷成漩渦，巨大的牽引之力，便是夜清河的肉身都無法抗衡半分。
頃刻之間，便被卷入旋渦之內，但她隨即便發現，這旋渦對自己並無傷害，隻是牽引之力不可抗。
順勢而行，則不會會受到絲毫攻擊，仿佛是想要將自己帶去何處。
“不必抵擋...”
然而夜清河剛剛出聲提醒，卻還是晚了半分，方何周身的避水光幕被旋渦之中的無形之力瞬間攪碎。
而他頭頂的金印，也在刹那之間黯淡無光。
可就在他即將被旋渦之中的無形之力絞殺之際，其胸口處忽然有一枚玉佩炸裂開來。
化為漫天星輝的同時，照亮了潭底那座水晶宮殿的琉璃穹頂。
下一刻...
兩人被旋渦卷下，再回神時，已至宮殿之中。
“師姐...方才”
方何剛想道謝，可目光卻被眼前一幕死死吸引，身形微顫，再也說不出話來。
因為這水晶宮殿之中，並不似外表看起來那般富麗堂皇，反而像是一座冰窟。
此時一座冰棺懸空而立，棺中安靜躺著一名少女，而其衣著...
夜清河自宗門典籍之上見過。
雖然隻是一件普通的法衣，品階不高，但卻是初代雲山宗弟子的服飾。
而少女麵色蒼白，眉心一點朱砂痣在冰晶映照下卻宛如泣血，映襯之間，分外鮮明。
“不...不...“
方何此時腳步踉蹌，身形忍不住地輕顫，望著那冰棺之內的人影，此時麵色變得有些癲狂。
“方師弟？”
夜清河察覺到方何異樣，方何此子雖說不上性情淡漠，但也是一向冷靜，很少失態。
可如今他這副模樣，著實反差極大，讓人感覺到意外。
料想，這冰棺之內的少女，他怕是認得。
“難道...”
心念及此，夜清河心中已有了三分猜測，因為能讓方何如此失態的，必定與他前世的記憶有關。
而此時，方何踉踉蹌蹌，來到了冰棺之前，指尖撫過棺槨上密密麻麻的封魔印。
夜清河這才發現，冰棺四角各有一盞青銅古燈，燈芯燃著幽藍色火焰。
雖不知這火焰為何，但卻給人一種危險至極的感覺，仿佛觸碰刹那，便會灰飛煙滅。
就在此時，宮殿四周的水晶牆壁忽然間漾起漣漪，浮現出無數模糊人影。
夜清河自人影之中，捕捉到了兩道似曾相識的存在...
如今定睛一看，這兩人不就在眼前？
一人是少年模樣的方何，看上去遠比如今模樣年輕，而另一人，正是這冰棺之內的少女。
兩人相識於冰雪之中。
而此時，方何亦咬牙開口，吐出那人的名字...
但他此時麵色癲狂，眼神複雜，一時間竟是分不出他這是怒、還是恨、還是神傷。
許！
靈！
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