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舊擔心對方還有後手,一旦看出自己無力再戰,便是萬劫不複。
直至十息過後,夜清河再難吃撐,踉蹌跪地的同時,視線一片模糊。
失去行動能力的最後一刻,她拚儘力氣將應承歡護在身下...
“北城害你斷後的人情,這下算是還了...”
鮮血在石台上漫開,與夕陽同色。
...
“有些冷...”
夜清河此時本該昏迷,因為昏迷乃是人體自發的保護,可她修有忘淵心法,對於異常抗性極強。
這便使得她不得不以清醒姿態,承受重傷之苦。
如今躺在石台之上,無力挪動半分,體內功法自行運轉,卻僅能與異毒對於經脈的摧殘持平,根本無法恢複傷勢。
而且...
如今最致命的並非經脈內傷,而是外傷...
若拖延太久,怕是會失血過多而亡。
但也因為此刻無事可做,夜清河的思緒變得異常清晰...
方才自己從遭遇攻擊,到反殺兩名紫氣魔修,嚇退一人,再到自己力竭...
足足過去了一盞茶的功夫。
而這一切又都是發生在紫林峰內。
即便主峰那邊還未清掃完戰場,可雲山宗也不該毫無所察才是。
尤其是那位天劍峰主武青陽。
以他的實力,又豈會讓這幾名紫氣境魔修殘黨混入雲山宗,襲殺門下弟子?
倘若這三人襲擊的並非紫林峰,而是他天劍峰或者霧柳峰...
在峰中精銳皆在主峰的情況下,造成的威脅怕是難以言喻,那些低階弟子早已被殺得血流成河。
所以夜清河覺得,以武青陽的實力,不該察覺不到紫氣巔峰魔修才是。
除非他被什麼事絆住,又或者刻意坐視這一幕發生。
可他...
為何如此呢?
還有老顧...
他雖是占據了李莫往的肉身,但他同自己說過,他此前並非玄修,對於玄修手段一無所知,僅能動用空間之力。
可是剛剛那雲層之上顯化的紅衣女子,顯然修為通天。
他與那紅衣女子相鬥,如今紅衣女子雖退,可他怕是也不好受。
他沒來尋自己,應當也是有要事在身,隻希望他傷勢不重。
...
“啊——?!”
一聲驚呼自耳旁響起,顯得音量極大,讓本就處於精神脆弱狀態的夜清河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隨後,驚呼聲的主人自地麵爬起,迅速扶向自己,但卻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若非夜清河身兼武道,肉身強橫,此刻被此女多番觸及傷口,怕是早已疼得暈厥當場。
“我...沒事。”
夜清河還能開口說話,隻是如今動彈不得顯得有氣無力,感受到身旁之人驚慌無比,她覺得若不做些什麼...
此女怕是會讓自己血流更快,更快失血過多。
“你..你這..剛才發生了什麼?”
應承歡仍舊手足無措,她如今是許靈玲,且冰宮之下也曾施展玄妙術法,可她如今卻似乎忘記了自己是許靈玲...
就連攙扶夜清河這個動作,也是極為吃力,好似一個沒有半分修為,也沒有半分武道根基的弱女子。
“我覺得...先幫我止血...重要。”
“啊——”
應承歡又是一聲驚呼,顯得有些大驚小怪,但此刻趕忙伸手去扯自己的衣裙,想要以布條止血...
夜清河見狀,隻得出聲提醒道:
“你如今是修士,或可...以術法...”
這一次,應承歡沒有驚呼,而是微微一愣,隨後手忙腳亂開始嘗試術訣。
不過她好似天資出眾,雖是忙亂,卻也在嘗試水木二係術法。
可實際上,夜清河隻是想為她找些事做,安定心神,倒沒有當真指望她能做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