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要如何處理?”
應承歡此時轉身,望向一旁許久未曾開口的邋遢老者武行舟,做出一副恐嚇之相。
武行舟聞言心下一沉,他當然知道自己如今聽了這般多的秘密,眼下隻有兩個選擇。
要麼,給出對方可以徹底信任自己的籌碼,以此換取活命的可能。
要麼,被當場滅口。
所以此刻武行舟彆無選擇,當即出聲,再沒了之前那一副寧死不屈的風骨。
“事已至此,我知道若不做些什麼,今日難逃一死,所以...”
說話間,武行舟抬手朝自己眉心點去,周身散發出一陣陰沉的氣息,但卻一閃即逝。
不是有心隱藏,而是鎖靈淵規則之力太強,他即便強行施為,卻也隻能以永久損傷根基為代價,換取一瞬之機。
可這一瞬之機,卻根本無法用於任何攻擊手段,方才的一幕乃是...
“我願獻上魂血,自此與你們便是一條船上的人。”
計然眼見武行舟如此決絕,殺心立時鬆動了幾分,按照原本的想法,兩人開口投誠之時,其實就已經將武行舟當成了死人。
而一旁的封敏,似是看出計然心中的猶豫,此刻出聲提醒道:
“他是我們之中唯一的白身,若他肯作證,肖紅死於鬼物之手便更加可信,此後定不會引起戰部懷疑。”
計然聞聲,心中已有動搖,但目光卻是落在夜清河身上。
因為他未曾忘記,自己剛剛已經投誠於人,如今能夠做下決定的,唯有眼前之人。
“隨意。”
夜清河接過魂血,納入掌中,其實她並不懂得如何以魂血控製修士,隻是大抵明白魂血一旦獻出,旁人一念可殺自己。
所以對方做到這一步,便已沒了退路,若是刻意為之,自己正可利用他吊出其背後所謀更大。
若是誠心為之,那便多了一個可用的打手,倒也不必急著拒絕。
聽到夜清河的話,武行舟心下一沉,正想開口爭取些什麼,卻又想到自己如今在這鎖靈淵下,的確身無長物。
而且早些年因為修煉邪功,透支了自身潛力,是以如今隻能成為白身,無論哪一項天賦,都不出眾,不足以加入四部之一。
可就在此時,一旁的計然卻忽然出聲,說出了他萬萬想不到的話...
“武行舟此人資質平庸,一無是處,但也因為太過平凡,而不受任何勢力矚目。若他為眼線,定不會被人察覺。”
雖然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貶低自己,但武行舟苦笑之餘,還是真心感謝計然給自己這個生機。
“我是說,你們兩人隨意安排即可。”
夜清河不殺武行舟,但卻不代表她願意多個麻煩,計然此人既有投誠另立之心,想來並非說說而已,應該早有謀劃。
既然他想讓自己來當這個出頭鳥,那他多少也該獻計獻策,儘心儘職。
這武行舟交給他安排,應該會被放在關鍵的位置,無需自己費心。
“是。”
見計然如今這副言聽計從的模樣,夜清河還是有些不大習慣,畢竟按照輩分,自己可能還要喊對方一聲師叔。
即便他當年不是親傳弟子,而是真傳弟子,可也是與許流雲武青陽同輩。
...
不多時,計然與封敏兩人,已將肖紅的屍身處理完畢,丟入了密林深處。
而失去水晶守護的她,下場如何自然可知。
做完一切,兩人回到夜清河身邊,卻沒有再開口說任何關於穀內狀況之事。
隻是望著那山間間隙處,稀薄淡化的毒瘴,默不作聲。
因為儘管夜清河擊殺肖紅,已然奪得避毒丹藥,但吃與不吃,用與不用,皆存在一定風險。
自己兩人如今多說多錯,斷不該在此時進言。
終於,葉源之開口打破了沉默:
“師姐,讓我去試試。”
夜清河望向葉源之,目露詢問之色。
“我覺得靜觀其變不是辦法,這毒瘴並無消散之意,我們苦等下去隻有兩種可能。
其一,穀內之人解決麻煩,修複毒瘴,我們再想進入便免不了更多麻煩。
齊二,穀內之人被麻煩解決,毒瘴會有消弭之日,但局麵就此脫離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