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往交代幾句轉身便走,如此行為,讓夜清河心中起疑,知曉此事絕非他表麵所說得這般簡單。
眼下的狀況,可能要比他說的更加嚴重許多,到了他不得不冒險離宗的程度。
但緊接著,一個難題便擺在夜清河麵前,讓其眉頭微皺...
“你莫不是忘了將我送回去...”
夜清河稍稍運功,便感覺五內俱焚,如今身處孤峰絕頂之上,根本難以施展隱神步。
加上自己的武道身法,本就不擅長這種上下高度上的移動。
如何下去,成了一個難題。
心念及此,夜清河望向手中的玉符,不禁苦笑一聲,難道這才剛剛分開,就要捏碎此物求救麼?
“罷了...”
此物李莫往幾經叮囑,定然不是凡品,貿然動用後果未知,況且用在此處,未免也太...
但此時自己身上能夠用來傳訊之物雖然不少,可值得相信的,卻隻有應道友一人。
可她...
同樣也是修武道的,未必能夠接自己下來。
看來眼下隻有三條路可選:
第一,用紫林峰代峰主令牌,嘗試傳訊紫林峰之人。可這令牌隻能廣泛傳音,而不能指定某一人。
一旦施展,便相當於告知所有接到傳訊之人,自己如今的狀況,以及...自己不再是玄修之身的事實。
第二,弄出些許動靜,期望這孤峰絕頂之下,能恰好有修士路過,而這修士恰好聽到了自己弄出的動靜,又恰好是個心思活泛,心存好奇之人。
這樣,他便能恰好將自己弄下這孤峰絕頂。
而日後,隻要自己小心一些,便不太可能會與此人產生交集。
可是,真的有那般多的恰好麼?
況且以自己如今的身體狀況,要弄出足夠大的動靜,就勢必要運轉功法,自己又能出手幾次呢?
到時候動靜未能引人前來,自己卻傷上加傷,豈非徒勞而已?
那麼,就隻剩下最後一種,看起來莽夫的辦法...
心念及此,夜清河腦海中不禁浮現起應承歡來。
原本覺得她當時背著自己從紫林峰外躍下的行為著實離譜,但如今看來...
夜清河苦笑搖頭。
隨後縱身一躍,躍下雲端。
空中勁風呼嘯,尚可用內息抵擋,青雲直墜之勢,亦可以身法緩解,維係平衡。
但如何著地,卻是大有講究,倘若無法緩衝,便隻能以肉身之力強行化解。
若是放在以往,這樣的高度自己當然不會有事,可如今內傷在身,影響太多,若真肉身硬抗..
怕是會舊傷未愈,再添新傷,不過可以篤定的是,自己不會摔死。
這也是夜清河選擇這第三條路的原因。
畢竟自己曾經領教過齊二丹藥的玄奇之處,再添些新傷,她應該也是能夠醫的。
...
不多時,夜清河眼中已現出雲山宗地麵輪廓,可麵色卻是有些難看。
因為這孤峰絕頂,像是一座島嶼懸在空中一般,如今自己落於半空,竟是尋不到任何一處山體可用以借力。
一目望去,四方皆是夕陽白雲,根本沒有緩衝的可能。
如今,怕是要朝著最壞的結果發展了。
夜清河處變不驚,此刻隻得勉力催動功法,護住要害,儘可能增強防禦,避免自己當真摔死...
可摔傷,卻是不可避免。
可就在夜清河即將落地之時,一團溫和的氣旋,忽然間自其周身浮現,宛如一張無形大手一般,將其接住。
使其安然落地。
隨即,一個帶著幾分好奇的女聲,從旁響起:
“夜師妹?你這是...有什麼煩心事?”
夜清河循聲望去,隻見來人一襲烈烈紅衣,如霞染長空,衣袍翻飛間似有流火暗湧。
束著高馬尾,發間纏繞著赤金絲帶,一枚血玉簪斜插其間,在夕陽下泛著灼目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