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京中都十分平靜。
就連跟蹤燕止危的人,都並無任何動作。
眨眼,便到了端午節。
端午這日,京中張燈結彩,粽香滿城。
辰時,京城城門大開。
皇帝、太子、太後和皇後的儀仗在護衛的護送下有序出城,之後便是長公主府的儀仗……
映桃掀開車簾看了一眼:“郡主,此去雲香山行宮需一個半時辰,您先睡一覺,快到了奴婢再叫醒您。”
溫知虞用指腹壓住眼皮:“睡不著,為我切壺茶吧。”
映桃關切地問:“郡主可是昨夜沒睡好?今晨起來,便見您時不時壓著眼皮,可是眼睛不適?”
“眼皮有些跳。”溫知虞回道。
“眼皮跳?怎會如此?”映桃湊上來:“郡主將手拿開,奴婢給您瞧瞧。”
溫知虞放下手。
淺杏也湊了過來。
淺杏瞪大雙眼:“郡主這眼皮,跳得也太狠了,奴婢瞧著都覺得心慌。”
映桃道:“奴婢去取張濕帕子給郡主敷一敷,郡主先閉眼休憩片刻。”
“嗯。”溫知虞點頭。
映桃掀開馬車出去。
很快,她端了盆清水進來,將浸了清水的濕帕子擰得半乾,敷在溫知虞雙眼處。
溫熱的帕子,敷得人眼皮越來越沉。
昏昏沉沉間,溫知虞聽見有人在痛苦低吟,她努力睜眼,卻隻看見一片模糊的光影。
光影裡,有道瘦削的紅影橫臥在地上。
溫知虞心中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用力揉搓雙眼,試圖朝那邊靠近,可無論她怎麼走,始終都接近不了那抹紅影……
她心中慌亂得厲害,想開口叫那個名字,然而,她根本發不出一絲聲音……
“砰!”
溫知虞猛地驚醒。
手臂,傳來強烈的痛意。
低頭刺繡的映桃連忙起身:“郡主,碰著哪兒了?”說著,拉起溫知虞的手查看。
見手上無傷,映桃鬆了口氣。
溫知虞揉了揉脹痛的鬢角,聲音清啞:“什麼時辰了?”
“快到巳時了,距離雲香山行宮還有小半個時辰,郡主可要再睡會兒?”
溫知虞搖頭:“取銅鏡來。”
映桃立刻轉身從匣子中取出一枚精致小巧的手柄銅鏡:“郡主臉色不怎麼好,是做噩夢了麼?”
“嗯。”溫知虞壓著鬢角,接過銅鏡。
鏡子中的她,眼下多了片淤青,膚色也一改往日的白中透粉,而是呈慘白色,嘴唇微乾,整個人看起來添了幾分憔悴。
她拍了拍臉:“映桃,為我上個妝罷。”
好歹,把疲色遮一遮。
映桃應聲:“奴婢為您取妝奩。”
溫知虞打起精神,梳洗上妝。
……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下。
馬車外,淺杏出聲提醒:“郡主,雲香山行宮到了。”
車簾被掀開。
在淺杏和映桃的攙扶下,溫知虞彎腰下了馬車。
馳道兩旁停滿馬車,外圍站滿守衛。
明媚的晨光中,道旁旌旗隨風高揚,颯颯作響,旌旗上的龍紋迎風舞動,栩栩如生,處處彰顯皇家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