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宏好奇,向這馬車內看去,隱隱約約地看到一個身形肥碩的胖男人,他一把攬過了年輕女子,嘴就貼了上去。
白馬嘶鳴一聲,向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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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斯坦腹地的藍岩城已經進入旱季,在這乾燥的空氣中隻要稍一活動便滿身是汗。
接連幾日,展宏都會在晚上看到這年輕女子,她每次隻點一碗細麵,吃不了幾口便會被馬車帶走。
“你總盯著我,我很美嗎?”
這日女子難得的將碗中細麵全部吃完,門口也沒見有馬車來接。
展宏尷尬地搓了搓手說道“美。”
“可美又有什麼用……”
正在展宏不知道如何回答之際,那輛馬車由遠及近,又一次停到麵館門口。
拉車的還是那匹白馬,隻是不同往常,這次馬車上的肥胖男人也走下了馬車,他腆著肚子,滿臉橫肉,眼睛陷在肉裡變成了一條縫。
“瑪婭阿莉,你親愛的阿爺來接你嘍。”趕馬車的人衝著阿莉招手,示意她出來。
阿莉皺眉,想走又不想走的樣子。
趕馬車的人見狀便大步走進麵館,隻見來人身高九尺餘,黃色的須發編成了辮子。男人的眼睛緊盯著阿莉,瑪婭阿莉被男人盯的心慌,低聲懇求道“瓦法德,我今天真的不舒服,不想去陪這豬玀!”
“這事可由不得你。”瓦法德伸手拉起瑪婭阿莉,硬將她拖出麵館。
那肥胖男人在遠處笑著喊道“我美麗的桑格花,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你還是認命了吧,誰讓我喜歡你呢?哈哈哈!”說罷從瓦法德的手裡接過阿莉手,用力攬入懷中。
展宏冷眼看著,他身後的馬老人歎氣道“唉,你可彆看了!這女娃跟我抻的麵一樣,不過是商品罷了……都是生意而已……”
展宏聽完點頭,微笑著說道“我看的是那匹馬,那真是一匹好馬,用來拉車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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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升騰,新炸辣椒油的香氣從抻麵館內飄飄而出,在街道上如同迷霧般散開。這辣椒油是馬老人抻麵館的無形招牌,先用蔥、薑、蒜、大秦蔥、香草菜等二十八種配菜與香料入油鍋小火慢炸,待油中充分融入味道後撈出配菜與香料,再將上等的辣椒麵加入芝麻放入白糖與五齒留香粉,再加入一瓶中州南朝啟國的陳釀白酒,一邊攪拌一邊澆上熱油,可謂是聞香就下馬,吃後還想吃。
荏苒間這已經是展宏在馬老人抻麵館子做工的第十五日了。
“你們可聽說了嗎?常在這裡吃麵的哪個藩地花遭了難嘍!”吃麵的食客大口嚼著麵,紅紅的辣椒油沾滿嘴,他嘟嘟囔囔地跟同桌人說著藩地花的事。
“藩地花?什麼藩地花?”
“噫!我的好朋友!就是那個瑪婭阿莉呀!”
“原來是她呀,真是美麗的可人兒。”
“聽說她打了邊城商會在咱們這裡的主事人,據說把他那肮臟的肉腦袋都打開了花呢,哈哈!”食客嬉笑著接著說道“不過這瑪婭阿莉也沒好過,差點被毀了容貌!依我看呢,得在醫館躺上一陣子嘍。”
一旁的展宏句句聽在心裡,麵無表情地繼續收拾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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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抻麵館子上了窗板打完烊,展宏聽著馬老人的呼嚕響起便起身收拾,一切妥當後推門輕聲而出,穿街過巷不多一會便到了藍岩城醫館門前。
尋得值夜照顧病患的娘子,在指引下找到瑪婭阿莉的房間。這房裡撲麵的藥味,煙氣繚繞。阿莉躺在床榻上,她的手臂上、腿上都纏著繃帶,臉上蒙著浸滿藥膏的紗布,隻留著鼻孔露在外麵。
“都是些皮肉傷,需等她的臉消了腫再看,如果還好,就能恢複從前模樣。”娘子關上門接著說道“你們放心,無大礙的,這給的錢也足夠多,過幾天治好你們便可接回去養著了……隻是,隻是短時間內彆再讓她接待客人了吧。”
想來這醫館的娘子是把展宏當成了藩地的那群惡人。
展宏道過謝便離開醫館,經過半月的觀察,他已經摸清了這城內各處路徑,轉過小巷便隱入黑暗。
咱所說藍岩城內的“藩地”是指買賣奴隸的地方。很多來自西方羅巴、大秦國以及南方煞婆羅等地區的男女奴隸們被押送至此進行販賣,不同膚色、種族的人被強行揉捏在一起。除此之外,“藩地”也借著地利優勢,藝館、琴樓林立,你可以在這裡找到世界各處的女人或是男人,她們和他們日複一日的迎送南來北往的好色之徒。
藩地內的哀嚎與鼓樂交織,飲酒作樂的人和籠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共同呼吸著一片天空下的空氣。
展宏踏入藩地,走進一座名喚“任紅塵”的院落,天氣悶熱,這院落裡倒是涼爽,庭院中央建有一方巨大的水池,通向個各處房間花園的路皆由水上石橋相連。水池中常見女子沐浴,輕紗遮體,水中曼妙搖曳,說不出的魅惑場景。
“客您需要些什麼?我們這裡都有的!”迎麵走來的碧目紅發少年鞠躬行禮。
展宏開口道“我找瓦法德。”紅發少年麵露難色,問道“客您是哪位?我也好通報一聲。”
展宏微笑回道“就說是正國楊公的使者,來談一筆大生意。”
紅發少年上下打量展宏,再次躬身恭恭敬敬地說道“您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