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這母女二人步入堂內,跪倒施禮。
寧安府君開口問道“堂下何人呢?”
女人不敢抬頭,低聲答道“民婦胡洱,這是小女瓶兒。”
則羅看到這母女二人心裡真是五味雜陳,一時間淚灑襟前,隻指望她能證明李明行凶殺人,好叫這惡人償還人命!
寧安府君輕咳一聲說道“胡洱,你可見過這人?”說著手指則羅。
胡洱抬頭看了看則羅,她那眼神空洞無物,半晌才搖頭回道“稟府君大人,我未曾見過此人。”
話音一落,真真是如晴天霹靂直擊那則羅的頭頂,他隻覺胸口發悶險些一頭栽倒,好在有身旁的二兒子扶著。
寧安府君點頭,又指了指李明問道“那他你可曾見過?”
胡洱看向李明,點頭答道“見過,少將軍是我丈夫的朋友,他們時常一起喝酒,偶爾還會到我家裡玩玩牌,所以見過。”
則羅身子晃兩晃搖兩搖,開口墜聲說道“你,你為何害我?”
寧安府君聽完怒拍桌案,指著則羅叫道“膽大!大膽!這是你審案呢?還是我審案呢?”說罷對著胡洱說道“你不要怕,有本府君為你做主!你來說說,那天你可在城外見過李少將軍?”
胡洱身旁的小女孩瓶兒抬起頭偷偷地看了看則羅又瞥了瞥李明,張口想要說什麼,但又閉上嘴咽了回去,低著頭身子發抖,一旁的胡洱略加回憶,開口說道“那日我跟女兒在家,並未出城。”
“當真如此?可有證人?”寧安府君問道。
“有的,那天鄰居家王嬸子來家借了醬油。”胡洱答道。
寧安府君沉吟片刻,對身邊的李表李將軍說道“將軍您看……”
李表拱手道“任由府君定奪!”
“則羅!本府君知你喪子悲痛,但此事現已查明與李少將軍無關!本府君答應你會繼續追查此事,你且回家靜候去吧!”寧安府君說完站起身來,作揖請這李表李將軍後廳一敘,再看那堂下官差,吆喝著上前清場。
則羅眼看奸笑著的李明和那低頭不語的胡洱,眼前又是一黑,真真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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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談背著父親回到家中,一家人掩麵而泣。
天色漸晚,則羅躺在床上直勾勾兩眼瞪著房梁,心中怒火頂到了嗓子眼,血從嘴角流出卻也不甚在意,他心中有口惡氣頂著,想著那李明定是收買了那賤婦胡洱,虧得自己的兒子還出手幫她們娘倆,真真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胡思亂想之間,他又是萬分後悔,恨自己為什麼當時不攔住大兒子,若是不多管這閒事也就不會丟了性命,他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鬥不過那權勢之家,他感歎有權真好啊,有錢真好啊……
不行,則羅真真是咬碎了鋼牙,無數千奇百怪的畫麵孵於腦海之中,不禁心中暗道怎能讓兒子白死?!
這則羅仇紅雙眼,一夜未眠。
且說這轉過日頭,獵神廟的陶道士前來看望則羅,他聽聞城府判決,不禁歎這世間不公,開口安慰道“你且好好療養身體,萬不要再為此事出頭,信我一句,惡人自有惡人收。”
“可我兒不能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