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營在確定了南下經湖廣轉入到大彆山區的戰略路線之後,便於第二天一大早正式往大彆山轉移。
此時部隊不同於以往,過去大夥們南來北往東西顛簸四處跑路,那就如同水裡的無根浮萍一般被這時代的巨浪拍打的隨波逐流。
但這回鐵營轉移那就像是一株蒲公英上裹帶種子的白色絨毛一樣抓住了時代的風口,被這一陣狂風吹的漫天飛舞,最終在一處不為人知的角落悄悄的生根發芽。
此次轉進大彆山王鐵他們都非常的興奮和激動充滿了期待,但大夥們也有一絲的迷茫和恐懼。
因為這當了將近十年的流寇突然之間就要當坐寇了,這讓大夥們對未來的不確定非常擔憂,害怕這到時候如同高迎祥那樣還沒坐幾個月就被官軍灰溜溜的從山裡趕出去。
但不管怎麼說王鐵他們那也是無所畏懼,這大風大浪這麼多年都挺過來了,到時候那無非也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實在是扛不住繼續流動唄。
...
這鐵營從密縣往南陽盆地開拔,在經過左良玉老巢許州的時候,一度停下來對那許州進行三日的圍城行動,但圍而不攻三日之後從這許州撤退繼續往南開拔。
那駐守在許州的金聲桓和王允成在前段時間敢出城截擊過境的“射踏天”李萬慶,但是在鐵賊麵前則是不敢造次。
這左良玉雖移鎮南陽,但將自己的家眷還有他手下部將的家眷以及財物全部都安置在許州,為了讓朝廷對他放心,左良玉沒有將他本人及其部將的家眷一塊帶到南陽去。
這金聲桓、王允成要是把許州丟了,把左部家眷還有這些年來他們擄掠的財物給丟了,即使左良玉不辦他們倆,左良玉手下那堆驕兵悍將也要把他們給生吞活剝。
所以這金聲桓當時被嚇的那是親自出城去見王鐵找他麵談,好話說了一籮筐再送了幾千兩銀子的孝敬之後,王鐵勉強答應撤圍。
這王鐵沒那個興趣打下許州抓捕左部家眷劫掠其財物,圍城許州不過是給在南陽的左良玉提一個醒,告訴那左良玉你也是有軟肋的不要不知好歹!
你左良玉要是敢攔著我的去路,那就彆怪我回頭去禍害你的老巢!
...
緊接著王鐵便領著弟兄們從許州南下前往南陽府的裕州境內,那左良玉在得知鐵賊圍困他的老巢之後,便從其駐地鄧州領兵北上前去救援。
在行進到南陽府城境內之時得知鐵賊已經解圍並抵達裕州後,這左良玉也就沒有繼續前進,而是領兵從南陽府城返回他的駐地鄧州。
這要是放在幾個月前,鐵營從南直隸潁州進入到豫中地區後,那左良玉領兵從許州一路殺過來,把鐵營硬是給攆出河南境內攆到亳州才停手。
後來鐵營二次從南直隸進入豫中之後,這左良玉又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跟在鐵營後麵追,甚至在後來這鐵營轉入豫西地區不在他防區裡麵,這左良玉還派部將孔尚興跟湯九州一塊追著鐵營攆到嵩縣境內。
但是這回雙方的距離不到一百裡且為平原,這左良玉就像是眼睛瞎了沒看到鐵營一樣,麻溜的從南陽竄回他的駐地鄧州去。
這其中除了鐵營在許州圍城的那番震懾之外,主要還是左良玉怕他到時候在前麵跟鐵賊打仗,那躲在鄖襄山區內的獻曹諸賊趁機出來作亂。
此時這張獻忠部就躲在那漢江南岸的鄖陽府均州,羅汝才等部躲在那鄖縣與南陽淅川縣交界處的山中,那左良玉之所以不駐府城就是為了放著這兩個大賊頭。
這左良玉要是在裕州跟鐵營乾起來,那都不用鐵營跟他們兩打招呼,這兩自己就會出來主動配合鐵營打擊左良玉。
...
所以就這樣鐵營從南陽盆地境內安全過境,但王鐵也很給左良玉的麵子沒有在境內大肆攻城掠地讓他下不來台。
畢竟左良玉身為鎮守總兵守土有責,王鐵要是明火執仗的攻打城池,那左良玉即使擔憂這八大王趁機搞事,那也得出兵去跟鐵營乾上兩仗。
畢竟這朝廷命左良玉在豫楚交界處開鎮就是看左良玉能打,才給他其餘將帥沒有的權力讓他保衛一方平安,要是左良玉坐視鐵賊在境內攻城略地不救援的話,那朝廷要他在豫楚交界開鎮乾嘛?!
所以這鐵營一路過境那也算是與左良玉秋毫無犯,這不僅與官軍秋毫無犯就連與境內的官紳一樣是不為難。
因為那南陽境內的官紳瞧見左良玉都見著鐵賊繞路走,所以這沿途的官紳大戶紛紛獻出錢糧給鐵賊上供買平安,所以王鐵這一路上那也就不用搶了。
這過了南陽府之後鐵營就按照預定的計劃進入湖廣德安府的棗陽縣,走這從南陽盆地到江漢平原的隨棗線。
在鐵營從這條通道過境的時候,與那“老回回”馬守應還有“左金王”賀錦等部人馬在隨州境內偶遇。
馬守應等部人馬本來是在南陽府的內鄉境內山中的,這他們幾個早就想摞摞窩去彆的地方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