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底層的泥腿子、大頭兵王鐵可以用銀子、用酒肉、用女人來拉攏他們為己所用。
因為這底層人沒吃過也沒見過,眼光所及也就是那眼前的物質享受,稍微一點蠅頭小利就能感動得他們死心塌地的賣命。
有點見識且也吃過玩過的底層人,比如鐵營的中高級軍官和那些落魄的文人,對於這些人王鐵可以通過授予他們管人治人的權力來籠絡他們。
因為這些人已經不缺基本的物質享受,而更高級一點的物質享受王鐵自己都沒有享受到,所以高級的物質享受王鐵也給不了,那也隻有給他們沒有享受過的的權力。
但是對於像黑頭獅這樣的一方豪傑,這銀子他不缺,漂亮的女人他娶了一房又一房,每天大魚大肉吃的那比王鐵都好。
至於權力那就更不用說了,這黑頭獅手底下管著幾千土匪外加其家眷將近上萬人,勢力範圍內的十幾家土匪上百個村莊都唯他是從。
這平日裡的威風和排場比之過去鄉間的官紳豪強還要大,儼然就是一方土皇帝野諸侯,那權力上的享受估計比王鐵這個鐵營大帥還要有體驗感。
這號的人王鐵有的他都有,王鐵沒有的他也有,王鐵根本就給不了任何的東西來拉攏他。
所以王鐵也隻能給這黑頭獅講情懷了,通過這講情懷激發他過去跟官府作對的那股子拚勁和狠氣,這樣才能讓他對未來又充滿期待和野心。
隻要有了期待和野心,王鐵那也就可以畫一個大餅子吊在他的脖子上讓他拚命的往前衝。
...
這黑頭獅一聽王鐵這話心中那確實是一點感觸的,不過這家夥能在這地方混將近二十年且混的這麼大,那平日裡也是給彆人講理想情懷畫大餅的人,所以他一眼就看出王鐵是準備給他畫大餅。
於是這黑頭獅眯著眼睛笑著看向王鐵說道:“盟主,您老人家怎麼突然給小人說起這個啊!”
“小人當年那也不過是為了求個活命那才跟官府對著乾,談不上什麼膽魄豪氣,倒是大帥您這樣的英雄好漢,那乾的事才叫真正的有膽魄有豪氣!”
這話倒也並非黑頭獅恭維王鐵,黑頭獅這種土賊對流賊那也都是十分佩服,因為他們在早期階段也是被官府在山裡攆的到處竄當流賊,知道這當流賊有多麼不容易,那日子過的有多麼的艱苦。
而王鐵他們這群流寇不僅能克服這些艱苦和不容易,並且還打下了這麼偌大的威名,這一點以黑頭獅在內的那些土賊自問自己沒那麼本事和運氣能夠辦到。
雖說這話是那黑頭獅在恭維王鐵,但王鐵也聽出來這黑頭獅拒絕吃他準備畫下的大餅子。
於是王鐵輕笑一聲看向黑頭獅說道:“嚴兄,論造反我比你早,但論做賊你比我早的多,假如易地而處,以您這樣的人傑,那也未必比我們差多少。”
“所以嚴兄那也不要妄自菲薄,我們也不過隻是比你們運氣好那麼一點罷了。”
黑頭獅聽到這話後笑著對王鐵抱拳行了一禮道:“盟主謬讚了,您太客氣了,這運氣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您能有今日之成就,小人是萬不敢比。”
“哪裡哪裡!”王鐵聽後笑著擺手說道。
...
這兩人互相吹捧一陣子之後,這王鐵便開始給他講點子實在一點的,隻見那王鐵看向黑頭獅語氣嚴肅的說道:“黑老弟,本營此次入山雖然要在此地紮根發展,但我們並不是為了進山當杆子來的。”
“我們進山的目的是為了積攢實力有朝一日出山的,而不是窩在這山溝子裡麵終老一生當一個草頭王,這一點還請黑老弟明白,同時我也希望你能將這一點轉達給山中的各路豪傑們。”
這黑頭獅心裡非常清楚,鐵營這種流寇不會像他們這種土寇一樣安於困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這就不是一群能閒得住的人。
而黑頭獅最擔心的就是他被綁上這幫流寇戰車,被這群流寇裹挾著出山去征戰四方死的不明不白,到頭來混了一輩子什麼都沒有落著。
那黑頭獅一想到這裡,便也非常嚴肅的對那王鐵說道:“盟主之誌向之遠大非我們等小人可比,在這裡小人惟願盟主早日出山成就一番大業!”
這王鐵見這黑頭獅模樣就知道他安穩的日子過慣了已經折騰不動了,於是便又拿起茶杯戰術性的喝起了水。
那在堂下跟黑頭獅對座的劉體純瞧著王鐵在那裡戰術性喝水,就知道該他出來說話了。
於是這劉體純瞧著那黑頭獅問道:“黑掌盤,您認為您這樣的好日子能過多久?!您認為官府能夠容忍你們這些草頭王在山裡長期當土皇帝嗎?!”
其實這個問題包括黑頭獅在內的很多土寇那也都是想過的,不過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因為他們困在山中對外界的局勢太了解,他們也不知道這官府什麼時候有那個實力進山對他們進行大規模的搜剿。
所以這黑頭獅便也非常實誠的對劉體純回複道:“劉將軍您問的這個問題,在下那也不好說,反正從現在的形勢來看,官府是沒那個實力來折騰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