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將四道菜擺到桌子上，感受到盤子的溫度。
“可惜了，已經不熱了，但好在還有點餘溫，小姐您快吃吧。”
江枝意倒是不在意這個。
“他能違規給我送過來就不錯了，可能是太遠了吧。”
一路小跑把餐盒送過來的書童在心裡表示不服，我的勞動成果啊！
“這個鴨子好好吃，又嫩又肥厚，而且一點都不膩。”
何清規那的菜都比我這的好吃那麼多，等我以後搞到了他，我天天都要吃這個鴨子。
餓心慌了的江枝意在內心暗下誓言。
萬菊堂中，何夫人跪在小佛堂中的佛像麵前。
聞著空氣中淡淡的檀香，看著貢桌上的鮮花和瓜果，何夫人的心中隻有歎息。
“嫻初怎麼就長成了這個樣子呢，她兄長自幼聰慧，我用了我所有的精力去養育她，可你看她現在。”
“愚蠢、惡毒、淺薄，不僅壞，還蠢得讓人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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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有她哥哥一半，我哪怕此刻含笑九泉我也是笑著的。”
“莫說清規了，她連葉子都比不上，我教導葉子的這段時間才體會到教養女兒的感覺。”
“若不是她長得和我做姑娘是一般無二，我都懷疑她是不是我女兒，我肖靜宜從未有哪裡輸給彆人，隻有她，讓我丟儘了臉。”
“她怎麼會是我的女兒呢！”
杜若第一次聽到夫人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會驚慌，到現在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小姐自幼就爭強好勝，長在第一流的家族，自幼美貌聰慧，嫁了第一流的丈夫，又生了第一流的兒子。
但誰能想到，她會生了一個毫無天資的女兒。
在小小姐小的時候夫人還會壓著她學習，可小小姐不光是愚笨，更是懶惰，沒少氣夫人。
現在小小姐長到13歲，小姐平日更是懶得見她。
平日有什麼事都順著，隻要少作妖就好。
其實杜若覺得小姐做的不對，哪有這麼教孩子的。
可小姐不知道怎麼教養平庸的孩子，家主也不知道。
在不斷收到先生們的告狀消息時，小姐從疑惑到憤怒再到麻木。
對於這個天資愚鈍，懶惰惡毒的女兒，他們是失望透頂。
莫說小姐和家主，總是與人和善的少主對這個妹妹也沒幾分喜愛。
杜若能看明白。
小姐和家主嫌棄小小姐蠢。
少主不喜小小姐的壞。
就連自己，不也不喜歡她嗎。
在小小姐五歲的生日宴上，那時候的小姐還對她十分疼愛，抱著她喂她吃長壽麵。
可她隻是看見一個丫鬟頭上戴了一朵紅色的珠花，就直接把熱湯潑到了那個小丫鬟的臉上。
熱湯的溫度很高，要在古時候，那小丫鬟怕是就直接毀容了。
小姐補償了那小丫鬟很多，也是從這件事以後，對小小姐就不如從前那般疼愛了。
唉，可能人的一生就是不能如意的。
何嫻初跪在祠堂裡。
祠堂裡麵擺著很多靈位，密密麻麻地要把她淹沒。
何嫻初看著木質的地板。
漲紅的眼睛裡是毫不掩飾的怨恨，麵容扭曲，好看的指甲掐破了掌心。
瘋了瘋了，都瘋了。
自己可是何家的嫡女，竟然因為說了一個肮臟的農女幾句就被罰跪祠堂。
難道自己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嗎，天天在泥裡打滾的農女。
哪怕穿上了錦衣，讀起了書那股子臭惡的土腥味也洗不掉。
讀書讀得好又如何，她那樣的出身能嫁什麼好人家。
何清規，你有什麼好傲的，竟然還敢教訓我。
如果不是你長我幾歲，又是個男子，你安能比得過我。
賤民，你不是能說嗎，你不是會說嗎，我看你要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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