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觀南的腦子轉得慢,真是天下第一大笑話。
可此刻,他是真的覺得自己的腦子凝滯了,完全反應不過來。
一個合格的偵探,應該在執行計劃之前就在腦子裡預設出在不同變量下產生的不同結果。
所以他在花園裡等待楊星的這兩個小時,腦海中出現了很多見到他楊星會有的反應。
楊警官可能完全不在意他做的事,也不在話他是否受傷,在看到他的時候處於職業素養禮貌地關心他。
也可能還在乎他,看到他受了傷,會很憤怒,甚至可能會打他一拳。
就像她對待那些罪犯一樣,毫不手軟。
他雜七雜八地想了很多,唯獨沒有想過她會這樣。
帶著明媚的笑容對他說。
“許觀南,我們以後不要分開了吧。”
許觀南的呼吸器保護了他的顏麵,沒有讓他怔愣的表情被楊星看見。
不然她對他就更放肆了。
他伸出手,蒼白的手指修長,沒有一絲血色。
許觀南在花海中,背對這正午的陽光,穿著藍白病號服,黑色的發絲如墨。
他眼裡是溫柔而狡黠的光,溫柔的聲音帶著花香的味道。
“不分開,楊星,我們和好吧。”
楊星回握住他的手,很涼,瘦弱而蒼白。
她才離開一天,他的身體就出問題了。
聽了許觀南的話,楊星內心的忐忑消失。
聽到後半段,不禁笑了出來。
“許偵探,和好都是小孩子才說的話。”
許觀南聽楊星這麼說,眼睛眨了眨,瞬間改口。
“那我就不跟你和好了。”
楊星放開他被自己捂熱的手,走到他的身後推他的輪椅。
他一直待在這,擋到彆人的路了。
被他擋住的那個小姑娘看他是個殘疾人,幾次欲言又止,不敢開口喊他挪地方。
許觀南就這麼被楊星僵硬著挪了地方。
他爽快地說了那句話,見楊星一直不回他。
正打算再說一句,楊星就彎下了腰,在他的耳邊說。
“這樣說,比剛剛還小了三歲。”
楊星看他那黑色發絲上瞬間變成飛機耳的貓耳朵,輕笑出了聲。
這位大偵探,平時不好好吃飯,偏偏長得那麼高。
她一米七的身高在女生中已經算高挑的,但許觀南這家夥不知道怎麼長的。
平時站在他身邊的時候,她的耳朵正好貼著他的心口。
能聽到他的心跳,很規律,但還是很吵。
這下,總算是能低頭看他。
楊星伸出手指,戳了戳許觀南頭頂那個發旋。
許觀南感覺到頭頂傳來的觸感,抬頭看向楊星。
帶著控訴地說“這個地方不能碰。”
楊星還以為是他這裡受傷了,連忙撒開手,還小心地摸了摸他發旋旁的頭發。
“怎麼了,這裡受傷了嗎,醫生怎麼說。”
許觀南作為最講科學的偵探,像一個金絲小鳥一樣挺起了胸膛,信誓旦旦地說。
“碰發旋的話會掉頭發的,碰得越多頭發越少。”
楊星聽了這話,不僅沒有撒手,反而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