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人意識到卡爾科薩村的迷霧是從何時開始蔓延的。
關老爺也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究竟何時離開床榻,被人帶到村莊外這片苞穀地。
他隻知道,當自己睜開眼時,自己已經被五花大綁,耳邊還不停傳來一道道清脆的摩擦聲。
他看見一個男人的身影站在麵前,而這個男人正漫不經心,把玩手上的東西。
視線很快從模糊變成清晰,他注意到這個穿西裝戴禮帽,和鄉村格格不入的男人,然後,他的臉被氣的扭曲,不禁破口大罵道:
“你這狗東西,半夜三更將我綁出來是要做什麼!”
是的,他被飾非給綁了。還是在這種夜半時分。
都說客人來主人家做客,要給主人三分麵子。但這狂徒小子卻什麼事都敢做,甚至連尊敬老人這種事他也不放在心裡。
五花大綁,關老爺的手和腿腳全被束縛住,他此時就像條蛆蟲,被術偶粗暴地扔在苞穀地中。
飾非回頭,瞄了關老爺一眼。然後,他不屑一顧,收起手裡正把玩的東西。
“如果不綁住關老爺您的手腳,怕是分分鐘就會發動術式給我點顏色看看。”
“你也知道我是個奇術師,奇術師正麵麵對術式可討不到半點好處。所以我將你綁起來是不是也情有可原?”
飾非說完微笑。但關老爺聽了隻覺心裡沒底。他在嘗試掙脫,但飾非這邊想的更周道,他用來綁住關老爺的居然是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鎖鏈,這要比一般綁人的繩子結實的多。
“你這樣煞費苦心,將我綁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既然掙脫不開,那索性就不掙脫了。關老爺歎了口氣,然後,死死盯住飾非的臉問道。
飾非不語,隻將目光看向四周彌漫的霧氣:
“關老爺你知道,這村子每晚都有這麼大霧嗎?”
“霧?村子在河穀附近,有霧那不是很正常?”
“不,關老爺,你在裝瘋賣傻,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說的是,【每天】都有霧。”
飾非繼續笑,他在某個字眼上說的格外用力,方便這老頭理解。
“自我進入卡爾科薩村的第一天起,這樣的大霧每晚都在村莊中彌漫。”
“而霧氣一旦彌漫開,這個村莊在我眼裡就變的相當奇怪。”
“莫名其妙找不到路,霧裡麵還有一些徘徊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更不用說,還有那忽如其來的暴雨和梆樂聲,關老爺,你作為村長,難道就一點都沒發覺嗎?“
“發覺?”關老爺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也不知是在思考何事。但他忽然間發出一陣嗤笑聲,笑的對象顯然是飾非:
“你個瘋小子在說些什麼?”
“你明明昨晚才來的村子,但你卻說的你好像在這村子裡過了好幾天一樣。”
“你說的還真沒錯,我還真在這裡住了好幾天。”
飾非打斷關老爺的話,老頭一時間不知怎麼回應,然後,隻見飾非從手套裡拿出一隻木盒子,將盒子放在關老爺麵前。
“似乎這村子裡所有人都記性不太好,但沒關係,我記得就行。”
“我將關老爺你綁來也隻是為了問幾件事,你要相信我,我對您倒沒什麼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