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羅茜沒有回船上。飾非倒是可以理解。
如果小丫頭真是去看十字塔的話,那她應該會前往亞曆山大港城郊的親王穀。
相比開羅的國王穀,親王穀埋葬的王庭成員等級並沒有那麼高。但勝在十字塔數量眾多,對遊客來說,雖不算宏偉,但也種類齊全。
親王穀距離亞曆山大港約100英裡。隻靠徒步和城市的公共交通自然難以抵達。去那邊最好的辦法是找個當地司機接送往返,司機還能充當導遊,非常劃算。
當然,即便如此,司機的價格也需要商榷。沒人願意在開開心心旅遊時充當被宰的冤大頭。
多羅茜那邊有秀秀,兩人加起來咬咬牙,錢倒是應該也夠用。
但這也就意味著,今天晚上應該不會有小丫頭在這裡打擾了。自己可以獨享整個豪華套間,專注八卦九宮錢的煉製。
飾非拿出今天剛買的鑽石鹽。想用其作為穩定劑來淬煉坩堝中的八種元素靈性。隻是,就在他掀開坩堝的鍋蓋,被其中愚人金的硫氣熏的眯起眼睛時,他忽然頓在原地。
“該死,這是怎麼回事?”
出現在眼前的並非是攪成一團的靈性溶液。一層細密的金砂鋪滿坩堝,被一旁的燭光照耀時,反射出晃眼的金光。
空氣鑽進坩堝中,刮起一陣莫名的風。風將表層細砂吹開,很快露出下麵的一層底砂。
那裡的金色多了層緋紅,那是玫瑰的顏色。細砂中因夾雜數不勝數的宛如紅寶石的顆粒才會顯現出這種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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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緋紅的出現,飾非原本平靜無比的心境此時也不由得蕩起漣漪。
——玫瑰金……這可是代表最頂級靈媒的玫瑰金!
要知道,飾非在此前獨自煉製的最高級的毒鰭粉留下的也不過是燦金色的粉末。而玫瑰金,據飾非所知,也隻有鬼穀子在煉製愚人鐘時有出現過。
成了?上級靈媒?可是自己還沒加入穩定劑呢。也沒有進行最後的再構造。
心中有諸多疑惑,但飾非伸手拂開那層玫瑰金的細砂,細砂下的東西卻說不了謊。他看見埋在沙子底部那枚已經纏上紅線的銅錢。義眼並沒能在銅錢表麵看見任何斑駁靈性,但這正合飾非心意。
這證明此時此刻,靈媒狀態極其穩定,之前在坩堝裡碰撞的所有元素靈性全部內斂其中。當你所熟悉的日常事物突然變成能要人性命的凶物時,那才是猝不及防的。
還真成了?難道是因為自己運氣極好?即便沒有穩定劑,坩堝裡的靈性也自己完成了重構?
飾非搖搖頭,試圖驅散這種荒謬的想法,但眼前所見卻又令人難以理解。他將銅錢握在手中,銅錢表麵還殘留著坩堝的溫度。
他晃了晃,便見到一旁燭火忽然熄滅了。對這個效果相當滿意,飾非拋接銅錢,將其暫時收進儲物靈媒裡。
雖然不知道其中的具體緣由,但能否煉製上級靈媒對一名奇術師來說,是一道分水嶺。飾非現在也算邁入奇術的新一層台階,這當然是值得高興的事。
如此一來,這趟西西裡之行也算有了一層保障。飾非心裡石頭落地。
“隻可惜,盧卡斯先生拜托的事沒能完成……”
飾非想到這裡,他走到套間舷窗旁。今天暴雨隻在傍晚停了一會兒,現在這個時間,天空又開始雨霧飄零。
“郵輪明天還會在亞曆山大港逗留一天,說不定,我能去其他書屋碰碰運氣。”
“如果實在沒找到,就寫封信告訴盧卡斯先生吧,我想他會諒解的。”
想到這裡,飾非忽然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影舉著雨傘在碼頭邊徘徊。那身影像是個孩子,身穿白色長袍,他一手接著雨點,一邊在雨霧與泥濘中緩緩前行。
“阿裡?”飾非並沒能看清那孩子的臉,隻是不知為何,毫無來由地,他將白天遇見的那個孩童的名字脫口而出。
打在舷窗上的雨霧忽然變的更大了,雨霧一瞬間吞沒那孩子的身影,等飾非回過神來時,碼頭已經空無一人。
“我是不是太累了?”飾非兀自想道,他捏了捏鼻梁,開始猶豫是否要去找一趟弗洛倫斯小姐,進行安眠治療。
飾非並不知道的是,在他轉身走出房門的瞬間,舷窗外幽色的海麵下,傳出一道悠遠的哀鳴之聲。
一道漩渦出現在海麵,它旋轉的越來越快,將周遭的雨水全部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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