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點流逝，謝草一直坐在椅子上喝著酒，劉相也沒有打擾謝草，隻是從謝草陷入沉思之時就拿出幾壺酒放在桌上。
晚霞漫天，桌上酒壺空了，謝草這才長歎一聲。
明明有最好的辦法，但拿出來就是災難，這種感覺讓謝草心中很是複雜。
這半天的思考，儘管謝草心中很是不願意，但最終還是在現實麵前選擇了妥協。
拿出孔萬書給自己的那份記錄，謝草隨手扔在桌上。
“老爺子換個地方，天下終究隻有一座長安城，長安改革的再好，對整個帶去哪個，整個天下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能夠看到這些，說明你小子很不錯，至少沒有把這件事當做一場遊戲。”
夫子的聲音在謝草耳邊響起，身影也已經出現在院中，緊隨其後便是秦皇、監正、天魔女。
“遊戲不遊戲的，還不是在你們的算計之中？”
謝草嗤笑道，伸手去桌上拿酒，卻發現所有的酒壺都是空的。
“你給我們描繪一張宏偉藍圖，我們總要確認你不是在洗刷我們才行，再說從一開始你小子不是抱著遊戲紅塵的態度。”
夫子拿出一壺酒和兩個酒杯，坐到到椅子上，倒一杯酒放在謝草麵前。
看著這一杯酒，謝草笑著端起酒杯。
就像夫子所言一樣，當初從斜陽往長安，再從長安到冀州，又從冀州到長安，包括後來在南域，他還真是抱著遊戲紅塵的態度。
所謂浩然天下的畫卷，那個時候放出來，所求的也隻不過是給自己添加一個保證而已，並沒有真正想著在這個天下實現。
今日有這番沉思，也不過是這一路走來的曆程在慢慢影響著自己改變而已。
回顧過往，他這才明白原來有些東西已經紮根在他靈魂的最深處，即便是重活一世，那個在靈魂深處的東西依舊難以磨滅。
“好成功的教育傳承！”
心中感慨一番，謝草緩慢端起麵前這杯酒。
一杯酒入喉，這是對夫子等人的和解，也是對靈魂深處那道夕陽下背影的敬意。
這一刻，謝草終於明白，世界也是你們的，這句話真正的含義。
酒液入肚，謝草看向夫子問道：“值得嗎？”
“你說我們花費這麼大的功夫，認清楚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實現浩然天下？”
謝草自己拿起酒壺又給自己倒一杯酒。
“夫子，除開這個問題，你覺得此刻的我還能問什麼問題？”
端起酒杯在夫子麵前的酒杯上一碰，謝草靜靜的等待著夫子的回答。
夫子微笑，端起酒杯，酒杯手指之間旋轉，那深邃的目光看著酒杯中那一圈一圈的波紋。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如此的欣賞一個少年。
轉頭看一眼自從他出現之後沒在張口的劉相，即便是當初劉相這個他最看好的弟子身上也沒有。
教化眾生，所求無外乎眾生平等。
眾生平等這話好說，但想要是實現從夫子一開始教學生就知道不可能出現能夠平等對待任何人的人。
經過這麼長的時間考驗，他在謝草身上看到曾經的畢生所求。
此刻就算是有一個妖族在這裡，他可以肯定謝草的眼中都不會有鄙視的目光，更不會有高高在上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