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王烏爾裡希在王座上重新凝聚,組成他身體的每一根骨頭都完好無損。
他那兩團幽綠色的魂火,在空洞的眼窩裡平穩地燃燒,仿佛剛才被曉斬散的,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幻影。
“沒用的。”
骸王的聲音,再次恢複了那種古老而漠然的腔調。
“隻要我的王座還在,隻要這片領域的死亡還在流淌,我就是永恒。”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曉,像是看著一隻已經落入蛛網,還在做最後掙紮的飛蟲。
“你的速度很快,你的神性很特彆。”
“但這改變不了結局。”
“你的每一次攻擊,都隻會讓你更加清楚地認識到,你我之間的差距。”
另一邊,水神扶著嗯嗯師兄,雪中一劍俠和徐長卿也重新聚攏過來,四人皆是麵色凝重。
骸王展現出的不死特性,讓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又被澆滅。
“怎麼辦?”水神壓低了聲音,“這家夥跟個無限複活的bug一樣,怎麼打?”
雪中一劍俠沒有作聲,隻是死死握住刀柄,盯著骸王。
他剛才被奪走兵器的屈辱,還未散去。
曉沒有理會骸王的話,也沒有看身後的同伴。
他隻是緩緩抬起了手中的湄公顎刃,漆黑的刀尖,再次對準了王座上的骸王。
“還要再試一次嗎?”骸王烏爾裡希的語氣裡,帶上了一絲嘲弄,“你可以斬碎我一千次,一萬次。”
“而我,隻需要抓住你一次。”
話音未落,他身下的白骨王座光芒大放。
整個岩洞的地麵劇烈震動,無數更加粗壯,更加巨大的骸骨手臂,從岩石中破土而出,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形成了一座由白骨構成的囚籠,朝著曉合攏過去。
這一次,他要將曉徹底困死,再慢慢炮製。
麵對這鋪天蓋地的攻勢,曉沒有動。
他依舊保持著那個持刀的姿勢。
嗡——
湄公顎刃的刀身,再次發出了那種高頻的蜂鳴。
但這一次,他沒有將刀尖抵在地上。
他隻是將那股振動的頻率,調整到了一個全新的波段。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王座之上,骸王烏爾裡希那剛剛凝聚成形的身體,猛地一顫。
一種極其細微的,源自他身體內部的振動,出現了。
“嗯?”
骸王的魂火閃爍了一下。
他試圖壓製住這股異常的抖動,但那股振動卻像是病毒,已經侵入了他每一根骨頭的核心。
他身為“骨之權柄”的主人,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了一絲不協調。
那些合攏過來的巨大骨手,速度也為之一滯。
“你對這種共振的手段,似乎沒有太好的應對方法。”
曉的聲音響起。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湄公顎刃的嗡鳴聲陡然拔高了一個層次。
王座上,骸王烏爾裡希的身體,也隨之劇烈地共振起來。
哢!哢哢!哢哢哢!
他全身的骨骼,從指骨到顱骨,每一處關節,都在以一種完全失控的頻率瘋狂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密集噪音。
他那抬起的手臂,不受控製地抽搐。
他想從王座上站起,雙腿的腿骨卻在瘋狂打顫,根本無法支撐。
“這……這是……”
骸王烏爾裡希眼窩中的魂火,劇烈地跳動、閃爍,第一次顯露出一種名為“驚駭”的情緒。
他發現,自己與身體骨骼之間的聯係,正在被一股外力強行切斷。
他,白骨之王,正在失去對自己骨頭的控製權。
“我艸?”水神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反向控製?他怎麼做到的?”
“共鳴。”
一旁臉色蒼白的嗯嗯師兄,吐出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