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過，卷起地上的塵埃。
那頭體型堪比山嶽的縫合巨獸，連同它那毀滅一切的咆哮，都隨著這陣風，散得乾乾淨淨。
黑石壁壘的城牆上死寂一片。
數千名玩家保持著衝鋒或防禦的姿態，僵在原地。
公會會長龍戰於野張著嘴，握著長刀的手臂還在微微顫抖，那不是因為恐懼，而是一種超出理解範圍的震撼。
他腦海中還殘留著能量護盾破碎的絕望，以及那數百道足以將要塞蒸發的毀滅射線。
然後，那個人出現了。
再然後，一切都結束了。
過程快到他甚至無法分析出任何細節，隻剩下那個最終的結果，深深烙印在每一個人的視網膜上。
秒殺。
那是一頭一百級的史詩級世界boss，一個需要數個頂級公會聯合，付出慘重代價才有可能攻略的存在。
就這樣，被一個玩家，不，那絕對不是玩家，被一個存在抬了抬手就抹掉了。
“那……是什麼……”
一個法師玩家喃喃自語，聲音乾澀。
沒有人能回答他。
戰場中央，那個造成了這一切的身影緩緩轉過身，麵向黑石壁壘。
直到此刻，城牆上的玩家們才看清了他的樣子。
很年輕，但當他的視線掃過來時，龍戰於野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停擺了。
那不是殺氣，也不是威壓。
而是一種生命層級上的絕對俯瞰。
仿佛他站在這裡，周圍的所有法則，所有物質，都在向他臣服。
曉的視線在城牆上那些呆若木雞的玩家臉上一掃而過，心中有些感慨。
倘若他不是跟著會長，恐怕現在彆說下位神了，怕是半神都夠嗆，冷不丁見到神隻出手，多半也會是這番模樣。
他看到了那些玩家眼中混雜著恐懼、敬畏與狂熱的情緒，看到了他們緊握的武器，看到了他們身上還未乾涸的血跡。
曾幾何，他也和他們一樣。
那條路，他走過。
所以他更明白，此刻城牆上這些人，需要的是什麼。
龍戰於野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
作為【龍魂】公會的會長，這座壁壘的最高指揮官，他必須站出來。
他向前一步，用儘全身力氣，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顫抖。
“敢問閣下是何方神聖？援手之恩，黑石壁壘沒齒難忘！”
他的話語打破了戰場上的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曉的身上，等待著他的回答。
曉的嘴角扯了一下，露出了一個算不上友善，卻足夠真實的表情。
“何方神聖……倒也算貼切，我是巔峰公會的曉，目前是下位神級彆。”
他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這句話在所有玩家的腦海中爆開。
巔峰公會……下位神……
這幾個字組合在一起，威力比剛剛那頭縫合巨獸的臨死咆哮還要巨大。
黑石壁壘的城牆上，數千名玩家感覺自己的大腦都停止了運轉。
秦川是神，這件事他們還能接受，畢竟那個人從遊戲開服第一天起，就一直是所有玩家仰望的天花板。
可現在，巔峰公會的另一個成員也成神了？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概念？
一個公會裡，出了兩個神？
不，或許不是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