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麼打電話過來了?我現在正要去出席一個會議,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會後我給你打過來。”
“咳咳!你還想著去開會?我要再不給你打這通電話,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咳咳咳。”張國棟強忍喉嚨的不適,厲聲喝道。
蕭國泰一驚,這幾天的不安頓時如同潮水般湧入他的心中。
“怎麼了爸?”
“今天上午,省上派來了一個紀檢監察督導組入駐渤海,他們這次要查的人就是你。”
張國棟的話如同一枚炸彈,在蕭國泰的腦海中炸響。
“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蕭國泰滿腹狐疑的問道。
這件事他連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因此對張國棟的話也是將信將疑。
張國棟知道自己家的這個女婿有些自傲,如果不把事情的緣由告訴他,不會引起他的重視,所以,張國棟就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大致講了一遍。
原來,在這次來渤海的督導組裡有一個組員曾經受到過張國棟的照顧,那是他仕途之路上的一次重大轉折,對於這份恩情,他一直念念不忘,每次過年過節的時候都會給張國棟發送一條祝福短信,偶爾還通過一兩次電話,詢問張國棟的身體情況。
兩人之間雖然沒有什麼過於密切的交往,但這並不妨礙那名組員對張國棟的感恩之情。
當然,那名組員在來到渤海之前,並不知道此次要調查的目標人物就是蕭國泰,否則他也不敢賭上自己的政治生涯給張國棟通風報信。
他給張國棟打這通電話,本來隻是想要告訴對方,他要在渤海待上一段時間,如果有時間的話,他想到張國棟的家裡進行拜訪,於是打電話詢問張國棟什麼時候有空。
因為張國棟和對方聯係得比較多,知道對方在省紀檢部門工作,於是就順口問了一句他來渤海做什麼?
出於保密的原則,那名組員並沒有向張國棟透露什麼重要的消息,隻是回答說出公差,在渤海待的時間可能會比較長。
他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卻又什麼都說了。
結束和那位組員的通話後,張國棟就感覺到這件事很不一般。
張國棟曾經在省人事廳下麵的一個部門擔任處長,對於紀檢部門口中的出公差自然是明白的。
能讓省紀檢部門到的地方上出公差,這件事指定小不了,並且手中已經掌握了一些真憑實據。
對方還說在渤海待的時間會比較長,那就說明這件事涉及到的人地位不低、人數不少。
最重要的事,身為政法委書記的蕭國泰對於這件事居然一點都不知情,那就是說明,這次來的督導組采取的是暗訪的形式。
就算采取的是暗訪的形式,但是為了有序推進工作,督導組還是需要得到地方上相關領導的配合,因此,他們會提前聯係一部分身居要職的領導,否則當他們來到地方上以後,督導工作將舉步維艱。
想到昨天蕭國泰給他打的那通電話,他瞬間把趙滿星和鄧選斌突然離開渤海的事和省上派下來的督導組聯係在了一起。
蕭國泰在市委的排名並不算很高,但在一二把手都不在渤海的情況下,他至少能排進前五,加上他在渤海經營了這麼多年,實際上的排名還要再往前靠靠。
可就算是如此,他居然還是沒有得到一點風聲,這就太不尋常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督導組此次來渤海要查的對象很有可能就是蕭國泰。
當張國棟想到這裡的時候,整個人如同從河水裡撈出來似的,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打濕了,一旁的護工見狀,連忙給他重新換上了一件乾淨的衣服。
隨便找了個理由把護工支出去,張國棟就迫不及待的給蕭國泰打去電話。
蕭國泰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驚得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門外傳來秘書敲門的聲音,“蕭書記,車已經給您備好了。”
“你在外麵等一會,我還有一份文件沒看完。”蕭國泰打發走了秘書,見門外沒了動靜才捂著話筒問道:“爸,我現在該怎麼辦?”
蕭國泰的聲音裡充滿了恐懼,就連雙腿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他隻能伸出左手撐在辦公桌上,以此來穩住身體。
“你先不要慌,事情現在還沒有弄清楚。”
“我、我現在去開會?”
“開個屁,什麼卵石子會必須要你去?”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蕭國泰現在已經變得六神無主,大腦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
“之前你不是早就讓人幫你和文婉,還有生兒辦好了假身份和護照嗎,不就是為了應對現在這個局麵嗎?你馬上聯係他們,用假身份離開渤海,離開東南省,離開華夏。要快!”
“您,您不是說事情現在還沒弄清楚嗎,我,我們現在就離開,不是不打自招嗎?”蕭國泰不舍得手裡的權力,不舍得那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如果還有一絲機會,他都不會選擇離開。
“等真的弄清楚以後,就什麼都晚了!你現在離開,如果督導組沒有彆的動作,幾天後你再回來,大不了就是一個擅自脫離崗位,挨個處分罷了。可如果督察組那邊有動靜,你們就彆回來了。存在國外賬戶裡的錢也夠你們吃穿不愁的用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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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呢?我馬上派人過來接你,和我們一起走。”蕭國泰打開辦公室的門,匆匆往樓下的停車場走去。
“我腿腳不方便,會拖累你們的。嗬嗬,你放心,我一個80好幾的老頭子沒幾年好活的了,就連法律都管不到我,他們不能把我怎麼樣!”
“可是……。”蕭國泰的眼圈紅了。
“沒什麼可是的,好好照顧我的女兒文婉,去了國外,不要讓他們母女受苦。”張國棟出言打斷道。
“我,我知道了,我不會讓他們受苦的。”
“好了不說了,護工回來了。”
掛斷電話,蕭國泰的眼角劃過一滴眼淚。
他乘坐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那裡停放著一輛普通牌照的大眾p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