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呀?”謝沐風端起一杯白酒和謝父碰了一下。
“還不是廠子裡的那些麻煩事兒,唉,不說了不說了,今天難得你回來了,一大家子高高興興的吃頓飯,不說那些煩心事了!”謝父抿了一口白酒,臉上露出十分享受的表情。
“說得也是,沐風現在有本事,已經是公務員了,咱們兩口子以後也沒什麼後顧之憂了。廠子裡的事愛咋地咋地吧,就算是天塌了也是高個子頂著,咱們這些老百姓再怎麼鬨也沒用。”謝母嘴上倒是說得輕鬆,但臉上的陰鬱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廠子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謝沐風心裡很是好奇。
據他所知,父母所在的廠是一家國營企業,雖然效益不是很好,但至少也算是旱澇保收吧!兩人就是靠著那點微薄的工資把謝沐風養這麼大的。
最後還是謝母心裡憋不住事兒,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原來,因為廠子的經濟效益長期不理想,政府主要領導打算把這家國營企業出讓給私人,從而丟掉這個大包袱,緩解政府的財政壓力。
企業轉型對整體的經濟發展來講是一件好事,這樣著可以激發企業的競爭力,讓它再次充滿新的活力。
如果把廠子轉讓給私人經營,因為生產工藝和技術水平落後的原因,想要扭虧為盈就必須要進行產業升級,對廠子裡的生產機器進行大規模的更換和改造。
這樣一來,目前在廠子裡工作的工人因為自身水平和年齡的限製,他們將無法在短時間內適應更加先的生產技術,其中很大一部分老員工都要麵臨下崗的問題。
彆看謝父謝母所在的廠子規模不大,所有員工加起來也有三四百號人,這就關係到了幾百個家庭的生計。
淘汰落後的工藝是經濟發展的必然趨勢,是曆史前進的基本規律。
很多人都明白這個道理,但真的當某天你也成為被淘汰的對象時,依然無法坦然麵對這樣的結果。
“下崗就下崗唄,我有錢,我養你們!”謝沐風大言不慚地說道。
“說什麼呢!你再說一個試試。”謝母舉起手中的竹筷,朝著謝沐風的額頭就打了下去。
“哎呀媽,君子動口不動手,你不要能打人呀!我可是警察,你這是在襲警。”謝沐風一邊捂著頭躲閃著一邊威脅道。
“孩她媽,兒子能這麼說,說明他有孝心!雖然話說得過分了些,但心總歸是好的吧!你就彆打他了。”謝父這時候站出來充當和事佬。
“我和你爸在廠子裡辛辛苦苦乾了快30年了,眼看再有幾年就到了退休的日子,現在下崗,我們吃什麼呀?”說到這裡,謝母眼神中的焦慮越發濃鬱。
“我真的有錢!隻要你們願意,我可以給你們買個大彆墅,再給你們請兩個保姆洗衣做飯,你和我爸隻負責玩就行了!”謝沐風見謝母收起了竹筷,小心翼翼的坐回到了木凳上。
“你還在胡說,快給你媽道歉!”看到謝母又要爆發,謝父連忙給謝沐風使眼神。
“媽,我錯了!”謝沐風心不甘情不願的道了聲歉,“萬一廠子私有化以後,那些私人老板真的要把你們開除了怎麼辦?”
“唉,還能怎麼辦呢?我們已經在這裡工作了30年,雖然工資不高,但對這裡多多少少都有些感情,真要讓我們離開這裡,我和你爸還真有點舍不得。”謝母唉聲歎氣道。
“你們真要想繼續在廠裡乾下去,那我就把廠子買下來送給你們唄!”謝沐風又開始滿嘴跑火車。
“這才喝一杯白酒,怎麼就開始吹牛了呢!這次出去培訓了這麼久,你們公安局不會就是培訓怎麼吹牛吧?”就連謝父也聽不下去出言調侃了一句。
……。
三人一邊聊著天一邊著吃飯,氣氛十分融洽。
但在這融洽的氣氛中,謝沐風還能感受到父母心中的那份緊張和不安。
看來謝父和謝母並不僅僅是想讓謝沐風捧上鐵飯碗,就連他們自己也舍不得失去國企職工的身份,雖然錢掙得不多,但這份工作給了他們一種對生活的念想。
這可能就是老一輩人普遍的想法吧!
吃完晚飯,謝沐風主動承擔了刷鍋洗碗的活兒。
收拾完後,他便拿著自己的行李回到了臥室。
關上房門,他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李秘書你好,我是王強!”
“哎呀王老板!我們有好些天沒聯係了吧?哈哈哈,你在哪兒呀?咱們出來坐坐!”李維新非常熱情的邀請道。
隨著梁高明的升遷,李維新的身份地位也往上走了一大步,雖然他的行政級彆沒變,但是手裡握著的權力和之前相比,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非常感謝李秘書的邀請,可是我現在人不在渤海,隻能辜負李秘書的好意了。這樣,等我下次回來,我來組局,一定當麵向你賠禮道歉,自罰三杯。”謝沐風的謊話張口就來。
“王老板太客氣了,我們朋友之間哪裡用得著這麼客氣,哈哈,到時候我一定赴約。”對於謝沐風恭謙的態度,李維新感覺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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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秘書,我想向您打聽一個事兒。”寒暄了一陣,謝沐風才把話題引入了主題。
“什麼是啊!你說。”
“我聽說渤海市南門這邊有一家星輝紡織廠要賣給私人公司,不知道是不是有這麼回事兒?”
“哦,你說這件事啊。”沉默了片刻,李維新還是如實說道:“嗯,確實有這麼回事兒。”
“我想問問,我現在想把那個廠買下來,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這個啊!”李維新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梁常務現在負責經濟發展這一塊,具體的情況我得向他彙報後才能答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