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虛幻已經對我無效,還要繼續這種無聊的把戲麼?”曲晨看著灰暗之中那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冷聲道。
隻是他也是有些奇怪,這居然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麵孔。
這一個月以來,無儘塵霾之中出現了太多次虛幻,那儘皆自己熟悉之人,有自己,有好友,有故人,也有仇敵,每一次都是完全不同的言語在誘惑自己繼續深入。
好在,有了第一次那種遭遇之後,他已經心生警惕,雖然還是不免被迷惑,卻始終沒有真正沉淪。
但如此刻這種陌生存在,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裡的幻陣威能已經萬不足一,的確是不可能困住你這種心智沉堅者。”白發老者虛幻如同塵霾構建,似乎絲毫不在意曲晨的奚落。
“那就給我滾開,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曲晨朝前邁步,對那老者視若無睹般直接行去,隻是他的右手已經騰起白色光焰。
一次次陷入幻境之中,他已經摸索出,光明身化劍一擊似乎對破除這種虛幻相對更為有效,他已經準備出手。
“我並不是你認為的那些幻象,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如果你現在走出這片區域,立刻就會被外麵那些人發現,恐怕未必能安然離去。”眼看二者已經臨近,虛幻的白發老者忽然神秘一笑。
“外麵那些人?你到底是誰!?”這一刻曲晨猛然停步,眼中露出吃驚。
說話間,他更是身形急退,與老者再度保持了一些距離。
因為,經曆這不知多少次幻境中,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些虛幻存在提及自己未知之事,加上這個老者自己從未見過,這讓他瞬間意識到,此刻所見或許真的有些不同尋常。
“我是誰,你其實無需知道,但我卻通過這些幻陣得悉了你的一些秘密,這就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了。”白發老者淡淡道。
“你難道是這陣法之中的器靈?”曲晨猛然間想到了一種可能。
古器如若完好,曆經諸多歲月有可能誕生器靈,這是有傳聞的,甚至曲晨還親見過一個,那就是被人販子少女鳳梧帶走的小點點。
古陣其實也是類似,難道自己就這麼巧,又碰到一個?
最讓曲晨有些不安的是,眼前老者居然說已經洞悉自己一些秘密,這就是比較麻煩的事情了,他無法料想,老者所言到底包括了哪些!
“器靈?就算是吧。”白發老者不知為何,眼中忽然露出一絲難明的滄桑。
“那你此刻阻我去路何意?不會隻是為了警告我外麵有人正在等著我自投羅網吧。”曲晨心中繃緊,麵對這種未知的存在,他很是忌憚。
如盤義、龍耀、百骨、鳳烜等儘皆如此,那種存在無儘歲月前的強者,有太多手段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眼前即便隻是個器靈,也足夠驚世駭俗。
“不必這麼緊張,我在此現身,其實隻是想與你做個小小的交易。”老者擺擺手,似是為了讓曲晨安心,就立於原地一動未動。
“交易?”曲晨聞言眼角不由一跳,“抱歉,我沒興趣!”
他最擔心的就是這種事情,北科初王秦古和楚清之親秦柯,都是與龍耀的交易中被束縛,最終不得不吞下苦果。
如今類似的局出現在自己身上,他怎麼可能輕易就範。
“你先彆急著拒絕我!”老者抬手,“我這交易於你絕無半點弊端,所求也隻是你一個簡單承諾,但至少我可以幫你解除眼前危局,不信你可以自己看看!”
說話間,老者一揮手,二人周圍這一片塵霾忽然開始旋轉彙聚,眨眼間便在二人之間凝化出一片如同微縮的虛空景象。
虛空中塵埃密布的一片區域外圍,每隔一些距離,就能看到有修者手持銀鈴般的寶器盤坐虛空,這些修者很多,相互之間隱隱將有些犄角相望的感覺,似乎已經徹底封鎖了這片區域。
這是絕羅獄的外麵?曲晨目光掃過,心中不由得一緊。
老者再一揮手,曲晨更是看到了元朗,此刻其正在塵霾中疾馳,麵孔扭曲時口中似乎還在不斷咒罵。
曲晨麵色漸漸變得難看,老者顯化的景象,十之八九應該就是事實,他一個月前就在元朗眼中看到了發自其內心的貪婪,那是一股發自元朗內心的迫切。
元朗是衝著自己所懷秘密,以及那個莫名其妙的殿選之子身份而來,那他調集一些修者圍困絕羅獄,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即便鋌而走險進入這迷失之雲,也在情理之中。
“說吧,你這個交易到底是什麼?”曲晨沉默片刻,強行壓下心中煩亂,隔著那些景象看向白發老者。
“很簡單!我幫你驅散外圍那些監視者,也可以暫時困住那個淩日小輩,讓你有充裕時間離開,而你,隻要答應我,在未來真正掌控那件東西後,回到這裡釋放那物一次即可!”老者的眼神猛然一亮,立刻開口。
“就這麼簡單?你真正所求到底是什麼?”曲晨在老者開口的一刹那,心中卻猛然一跳。
他已經明白,老者所言那東西,毫無疑問是指萬物種!而老者說話時,其眼眸中一閃而逝的兩道十字星光,同樣讓他大吃一驚。
他忽然想到了傳說中對絕羅族的描述。
滿身白絲如瀑布,銀眸十字如星!
“自由,解脫,也或者說是……最後唯一機會吧。”老者看看曲晨,久久之後才黯然開口。
“好,你的請求我會儘力而為!”曲晨暗自一歎,他已經隱隱猜到了一些真相,“但我還是要確認一事,你是不是隕落在這裡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