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探路的幾人發現雨林中有他人的腳印。
府衛懷疑可能是周圍村莊的獵戶,怕誤會成追兵,所以還另外派了人去探查,等會兒就有消息回來。
宋九仍舊不安心,她來到木棚裡,守在家人身邊,但願隻是山野的獵戶。
這一等,他們竟然等到了半夜,任榮長才突然回來,可他身上卻是一身的血跡,宋九嚇壞了。
有府衛過來稟報,說傍晚出去探查的人一直未歸,恐怕凶多吉少,來的多半是追兵。
沒想才回來的任榮長接了話:“發現的追兵都被我殺了,暫時尋不到這處來,咱們得連夜啟程。”
宋九一邊幫著丈夫處理傷口,一邊吩咐府衛趕緊拔營,連夜趕路。
她真的想不到這條小道也會被謝家軍盯上,要不是她家夫君反應及時,將露頭的人都殺了,對方怕是已經追到營地來了。
想想這一家老小,踩著濘泥路,趁夜趕路,是何其艱難。
宋九有些想不明白,明明府衛和肖大郎他們將人引開,為何還是追了上來,莫非他們來的是兩波人馬?
是宋九小看了這些世族門閥要殺了他們的決心,她偏不如他們所願。
宋九來到丈夫身邊,看著包紮好後的丈夫像個沒事人似的帶領著府衛前行,她越發的心疼,於是拉了拉丈夫的袖口,小聲說道:“這麼逃不是辦法,不如咱們在借著這地勢做下陷阱,將他們一舉拿下,也解了後顧之憂。”
“而且這條南下的小道無人得知,隻要沒了這批追兵,其他人再入林,經過雨水的洗刷,毀去了足跡,便再也追不上了。”
任榮長回頭看向長長車隊輾壓過的痕跡,這爛泥路根本無法掩飾,他們豈能逃得過那些追兵呢。
媳婦說的對,任榮長同意了。
於是隊伍停了下來,宋九叫大家夥將營帳又展開,表麵上看似毫無防備,而任榮長卻帶領著府衛從騾車上取下了火藥。
約摸著一個時辰過去,林中都安靜下來,所有人躲在營帳裡,任榮長帶著府衛守在林中。
宋九挑開一角簾子朝外望,根本看不清外頭的情況,隻有陣陣冷風吹進來。
楊冬花懷裡的雨哥兒冷得打了個寒顫,楊冬花連忙將孩子抱緊入懷,捂了孩子的眼睛,用下巴抵住孩子的額頭,安撫著。
雨哥兒年紀雖小,卻是見識了世麵的孩子,這種情況下竟也不哭不鬨,靠在祖母懷裡,被冷風吹到了也不作聲。
沈秋梅回頭看了一下靠坐在牆角的家翁任平,他從出京開始就是如此的平靜,似乎外頭的一切風雨皆與他無關似的,這讓沈秋梅有些擔心,家翁這模樣還是在悲傷著婆母的離去。
外頭有動靜了,先是打鬥聲。
營帳裡的人無人敢作聲。
打鬥聲沒多久便傳來炸藥的聲音,林中火光四起,眾人憋住了呼吸,所以是中埋伏了?
營地裡的人提著心等著結果。
沒多會兒林中出來幾人,正是任榮長帶著的府衛們,他們身上染了敵人的血,臉上卻是笑容,可見成功了。
宋九挑開簾子從營帳中出來,迎上丈夫,看到他先前包紮的傷口又出了血,心疼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