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劉柯仁說這個虐貓協會最厲害的地方,就是能讓人忘掉階級帶來的自卑感。
那一張張被魔術麵具遮蓋住的臉,明明都是最平庸的社會底層,或被人踐踏淩辱,或被埋沒於人海。
在這裡卻能搖身一變,手握香檳,享受著上流社會的高端待遇。
沒有了嘲諷與怨懟,也沒有了輕視和無法跨越的階級,逐漸沉淪在顏許為他們設定好的陷阱之中。
隻可惜,一切都是假象,今晚將是他們最後的狂歡。
我不敢吃宴席上的任何東西,拎著貓籠找尋一個安靜的角落坐好,偷偷用眼尾掃視著四周,低聲詢問,“心月被關在什麼地方?”
“應該和那些貓關在一起,現在不要過去,否則會引起保鏢們的注意。”玉墨叮囑道。
我低聲回應。
這時,有兩位男士拿著香檳朝我走過來,坐到了旁邊的座位上。
“你就是‘貓仔多肉’女士吧?”其中一人問道。
我怔了下,記起這是那個被我冒名頂替女生的網名,便點點頭。
對方笑著說,“我看過你的直播,你可真牛逼啊!手剖貓胎,還把那些小貓仔全都放榨汁機裡攪碎了,那母貓在旁邊叫得呀……
哎呦,你當時居然還能笑得出來,我想采訪下,你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嘴角沉了沉。
這個虐貓協會裡不是沒有其他女生,但很少見。
畢竟大多數女性都會對軟萌的小動物生有憐憫之心,即便不養、不親近,也不會虐殺,更何況還是這種殘忍至極的手法。
能被虐貓協會選中的女性,隻有‘貓仔多肉’和一個金發女生。
剛才我與她擦肩而過,並未產生交流。
協會裡的男人自然會對我們這兩個稀有物種感興趣,我抬眸,見那個女生身邊也圍了一些男人,便隨口回答,“沒想什麼,母貓叫起來很好聽。”
那兩個男人笑得前仰後合,“確實很好聽……”
“我看你手裡還提著一隻黑貓,是打算今晚狂歡儀式開始後,自己動手嗎?”對方詢問。
我目標不在他們身上,十分敷衍的點頭。
七點一到,喧嘩嘈雜的大堂瞬間寂靜無聲。
從樓梯緩緩走下一名男士,步履從容穩重。
一襲剪裁合體的灰色西裝,氣質斐然,臉上所戴的魔術麵具也是純金打造,把斯文敗類這個詞體現的淋漓儘致。
他就是那晚從廢墟裡逃走的顏許。
籠子裡的玉墨弓起背部,不斷哈氣。
我伸手順了順它的毛,試圖讓它冷靜。
顏許站在一樓與二樓之間的轉角處,如高高在上的國王般對底下那些成員朗聲道,“今天是協會成立一周年的紀念日,也是我們第一次團聚的日子。
站在這裡的人,才是我們真正的親人和朋友!
你們無需再因外界種種而感到怨忿、自卑、無助,我會無條件的包容你們,隨時等你們回家!”
說話間,我能感受到顏許的身體正在不斷往外擴散魔氣。
底下的人群發出浪潮般的尖叫,我能看到他們正逐漸被那種無形無色的魔氣所浸染。
再這樣下去,魔恐怕會愈來愈強,最終他們都會被顏許魔化掉!
顏許嘴角微勾,“我宣布,狂歡儀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