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則沒多想,以為淩君焱這麼做,真的是想讓他含飴弄孫。
穩婆很快被請來,在經過長達兩個時辰的生產後,鳳蝶衣終於誕下一個男嬰。
柔妃見此高興地不得了,就連皇上也一掃陰霾,臉上露出暫時的歡愉。
“現在就開始驗證血脈的真偽吧,此嬰若真為三弟之子,那麼本王絕不會小氣,今日便讓他名正言順地登上皇家玉牒。”淩君焱故作大度地說道。
皇上此刻還沉浸在喜得孫兒的歡愉之中,因此並未察覺到淩君焱的異常之處。
柔妃則始終覺得淩君焱話裡有話,但當想到鳳蝶衣肚子裡確實是自己兒子的血脈後,也就稍稍放下心來。
她看得出來,淩君焱雖已篡位奪權,但對皇上依舊心存敬畏,隻要自己緊緊依附於皇上,那麼她和孫子便能安然無恙。
在淩君焱的提醒下,皇上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試紙,他親自操作,顯然並不相信他人,隻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斷。
雖說他完全相信此嬰是墨兒的血脈,但該有的過場還是要有的,不然這讓天下人如何信服,又如何能堵得住悠悠眾口呢?
皇上小心翼翼地將男嬰指尖的一滴鮮血滴在試紙上,那血珠圓潤飽滿,如同初升晨曦中的一抹紅。
一旁柔妃有一些期待,又有一些緊張,這是自己兒子的血脈呀!
她緊盯著那抹血,目光中滿是祈願,仿佛能從中窺見家族興盛的曙光,令她激動的心情久久無法平複。
而鳳蝶衣則虛弱地躺在床上,生產時的汗水浸透了她的麵紗,顯露出一臉的爛瘡,任誰瞥見都會露出嫌棄的表情。
此時的她因癡傻而顯得茫然,根本就不懂得去親近自己剛出生的孩子,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眼神空洞地望著屋頂,仿佛這世間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但淩君焱又怎會讓她毫無恐懼地死去?
她欺負染兒那麼久,且染兒一直在等這出認親的好戲,所以他必須讓鳳蝶衣清醒著死去。
回想起當初鳳輕染將花姨娘弄清醒的畫麵,淩君焱按照她的手法,將淬了各種藥品的銀針猛紮向鳳蝶衣後頸的風池穴。
這些藥品都是鳳輕染留給他的,但他不知道鳳輕染當初給花姨娘用了哪種藥,因此一股腦全都用上了。
皇上和柔妃見此,臉上皆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但想到鳳蝶衣又癡又傻,且還一臉的爛瘡,便是被淩君焱紮死,也隻會讓人覺得更清淨了。
且她現在已誕下了墨兒的孩子,也確實沒有再活著的必要了。
“啊!好痛!誰在紮我!好大的狗膽!”就在眾人都懶得關注她時,一串囂張尖銳的聲音響起,正出自許久都不曾正常說話的鳳蝶衣之口。
大家都被她的這一舉動給驚呆了,皇上臉上的嫌惡神情則更加明顯了,他沒想到鳳蝶衣已癡傻到了這種程度。
滿口汙言穢語,舉止粗俗不堪,哪有一點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
果然庶出的就是上不得台麵,也難怪當初墨兒說什麼也不納她了。
“我……我這是在哪裡?”待看清楚自己身處的環境後,鳳蝶衣的臉上露出了驚慌的神色,因為她發現皇上和柔妃都在場,且神色嚴肅,仿佛自己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
再看正凶神惡煞瞪著自己的焱王,她隻覺身子有些虛軟,腦袋一暈,重新跌躺在了榻上。
而此時的柔妃終於發現了不對頭,她與鳳蝶衣也相處了月餘之久,從未發現她講出過這麼完整的句子。
那麼方才淩君焱紮她,其實是在幫她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