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景仁宮裡——
宜修一如往常的早起,洗漱完畢後坐在了梳妝台前。
她挑選著今日要戴什麼首飾,心情還算可以。
沒一會兒,剪秋低著頭走了進來。
斟酌了下詞彙,她緩聲開口道:
“娘娘,昨夜鹹福宮的沈貴人在千鯉池落水了,至今昏迷未醒。”
宜修帶護甲的動作都沒停一下,動作隨意,口氣卻是那麼悲天憫人。
“是嗎?沈貴人真是可憐,到底是怎麼回事。”
剪秋把昨天華妃叫沈貴人去翊坤宮寫賬本。
回來時又支走了她身邊的宮女太監。
隨後沈眉莊就在千鯉池落水了事情講述一遍。
華妃後麵又打扮一新的去了鹹福宮,要說這事不是她做的,誰也不會信。
這麼早有準備,不是她還能是誰?
宜修聽到華妃邀請皇上去翊坤宮時,總算有了些回應,轉過頭來看向剪秋問道:
“所以,皇上昨夜是宿在了翊坤宮?”
剪秋小心的抬眸看了一眼皇後,輕聲回道:
“不是,皇上留宿在了碎玉軒。”
“哦?”
這下宜修是真的有點驚訝了。
這莞貴人居然爭的過華妃?還真是不可小覷呢。
她本以為這事到這裡就結束了,隻是看著剪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忍不住皺了皺眉。
“還有什麼事,一並說了吧。”
剪秋連忙低頭請罪。
“是!娘娘。”
她很不想告訴皇後娘娘這個消息,但是不說也不行啊。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乾脆快速說了出來。
“是碎玉軒的莞貴人,昨日被診出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啪嗒!”
剪秋的話音落下,宜修手裡剛拿起的護甲也掉落在了桌麵上。
剪秋慌忙跪下請罪。
因為當初給甄嬛下藥的事,可是她去操辦的。
如今卻傳出有了一個月身孕。
也就是說她下的那些藥一點效果也沒起到。
宜修的表情徹底陰沉下來,沉聲道:
“你確實有罪,請安過後自己去領罰吧。”
剪秋跪在地上的身子顫抖了一下,卻還是恭敬應下,不敢反駁一句。
屋子內沉默半響,才緩緩響起宜修恢複平靜的聲音。
“莞貴人懷孕是喜事,為皇家開枝散葉,應當得到嘉獎才對。
剪秋,一會兒把本宮庫房裡那座漢白玉的送子觀音像給莞貴人送去。”
剪秋應下,又聽上座的皇後吩咐道:
“沈貴人那人也送份補品過去,告訴她好好養著,這幾日便不必再來請安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鏡子中日漸蒼老的自己。
眸中的狠厲怨毒漸漸隱藏下來,她又是那個母儀天下的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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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福宮內。
安陵容坐在沈眉莊床前,拿著一個溫熱的帕子幫她擦拭著額頭。
動作輕柔,神情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