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樓頂
而這次青年契約者下去的目的卻不是為了食物,而是從他們的角度都能俯瞰到的,停在市政廳一樓停車場的那輛卡車。
那輛卡車,是治安署運來負責市政廳警備人員的專用卡車,不但有著足以容納樓頂上所有人的空間,更有還有普通轎車無法相比的強大動力以及能夠抵擋亡者攻擊的厚重防護。
眾人已經對此討論了幾天,確定這輛卡車是他們能夠逃離樓頂,甚至離開加爾各答市的唯一希望。
隻是,這輛卡車雖然看得見,依舊與他們腳下的地麵有兩百多米距離,如果所有人全部下樓,他們中力量較弱的幾人很可能無法通過繩索攀爬而下,即便眾人都能抵達地麵,也要麵對亡者的攻擊並跨越一段不短的路程才能抵達那輛卡車。
他們這群人可不全是接受過體能訓練的治安員與監察員,知道這麼做必然十死無生,所以經過一係列激烈的討論,最終決定讓這名契約者仿照上次,再次去一趟地麵,將卡車直接開回牆邊。
這樣,樓頂上的眾人就能通過第三次選出“誘餌”,並扔到幾十米遠的另一側地麵,從而得到所有人攀爬而下的時間,大家鑽進卡車之後就可以駛離城市了。
青年契約者絲毫都不慌亂,畢竟,他是這次行動的執行人,絕對不會成為那個被犧牲的誘餌,再次催促道:
“快做決定!”
市議長正了正自己的領帶,這段時間以來雖在樓頂風餐露宿,他的西裝已經滿是灰塵,但他仍然保持著加爾各答市一把手的姿態,神色飄忽地看了自己的契約者保鏢一眼:
“卡爾斯,我相信你不會丟下我們,自己一個人開車跑掉的。”
這句話無異於是提醒了眾人,如果這名叫卡爾斯的契約者在登上卡車後沒有開回來,而獨自一人衝直接衝出市政廳的話
眾人中頓時有幾人讚同地點頭,遊移不定地看向青年。
卡爾斯嗬嗬笑了一聲,說道:“議長大人,我一定會將您安全護送出城市,這是我的職責。”
市議長點了點頭,算是達成了某種默許之後,不再說話了。
旁邊依靠牆壁坐著的,穿著治安署警服並抱著一杆步槍的女治安員聞言冷哼了一聲:
“卡爾斯不會丟下我們的,彆忘了,還有那個魔童,如果她再次出現話,卡爾斯也跑不了!”
說完,她習慣性地摸了摸手中的長槍。
聽她提到了這個名字,眾人不約而同地露出恐懼的表情,就連卡爾斯也是神色一緊,收起了冷笑。
對於樓頂上的這些人來說,魔童這個名字相當可怕。
不過,也同樣因為提到了“魔童”,眾人似乎一起打消了卡爾斯會獨自逃跑的擔憂。
女治安員勾了勾嘴角:“我也不參與你們的選人,你們知道的,如果魔童再次出現的話,隻有我才能瓦解亡者的包圍。”
“而且,如果計劃失敗的話,我們還要在這裡困上一陣子,你們需要我的槍,還有我的射術。”
市議長點了點頭,拈了拈自己的胡子:
“的確是這樣!卡莎是我們不能失去的!”
眾人沉默不語,算是默許了市議長的話,女治安員卡莎很滿意呼出一口氣,不再參與眾人的選舉。
又有一個人脫離了被獻祭的命運,被劃到安全區。
見眾人再次陷入僵局,市議長輕輕咳嗽了一聲:
“還有我,也不能犧牲!”
這話一處,眾人中頓時有個中年女人不服氣,怒斥道:
“憑什麼你不能被選?就因為你是市議長?這不公平!”
“彆忘了,我們現在是在逃難,你的市議長身份與我們能繼續活下去沒有任何關係!”
市議長見她駁斥自己,卻並不慌亂,保持著笑容看向那名中年女人:
“你是市政廳的清潔女工吧?”
身穿清潔女工製服的女人頓時嚷嚷道:
“我是清潔工又怎麼樣?我們現在是逃難,是逃難!明白嗎?大家既然湊在一起報團取暖,當然是誰最沒用拋棄誰!”
說完,她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挽起胳膊後便能展現大臂的粗細:
“我有力氣!明白嗎?咱們這群人裡有三個女人和一個孩子,還有一個腿摔傷的瘸子,怎麼選也輪不到我!”
在地上坐著的那個腿上綁著衣服的男人頓時緊張了起來,連忙說道:
“我還能走,真的,我還能走,我給你們走幾步看看。”
說完,他費力地拖著受傷的腿起身,似是忍著劇痛強行在眾人麵前歪歪斜斜地走了幾步。
其他兩名女人的麵色同時一緊,其中一名女人緊張地將隻有大概三歲的孩子抱在懷裡,另一個年輕的女人則是求助地看向市議長,她正是市議長的工作秘書。
市長卻是平靜地擺了擺手:
“先不要跑題!我來談談我不能被選的理由。”
說完,他指了指契約者卡爾斯:“他不會讓我死的,明白嗎?”
這群幸存下來的人中,原本身為市議長保鏢的卡爾斯早就成為眾人中不可或缺的存在,成為了眾人中的核心人物。
清潔工頓時吃癟了,旋即驚訝地看向卡爾斯:
“你也這麼認為?”
卡爾斯目光深沉地看向了市議長,見後者神色如常,輕輕地點了點頭。
清潔女工頓時不乾了:“憑什麼?你憑什麼?現在我們是商量怎麼逃出去,是在求生,這和當不當官有什麼關係.”
她的話還沒說完,隻見卡爾斯嗤笑了一聲:
“我說保誰就保誰,你有意見?”
清潔女工頓時不說話了,隻是猶自不服,氣憤地轉頭看向年輕女秘書和抱著孩子的女人。
市議長再次咳嗽了一聲:“作為加爾各答市的議長,我還是有幾句話要講,嗯.大家都是加爾各答市優秀的市民,是有良知的人,我覺得吧.小孩子是我們的希望,是.甚至是麵對這場災難時全大陸所有鐵民的未來,各位想必也不能接受舍棄孩子吧。”
“同理,既然選孩子有違我們的良知,那麼孩子他媽.哎,孩子他媽也不應該被選,畢竟母親對於幼兒的成長相當重要。”
再說這幾句話的時候,他一邊說一邊端正自己的領帶,仿佛以往那樣正在市政廳會議室演講。
眾人雖然沒有人點頭稱是,但是全都沒有說話,就連清潔女工都是咬了咬牙,沒有反駁。
這對母子暫時脫離危險,就這樣,眾人幾乎如同商量好一般齊齊看向年輕的女秘書。
年輕的女秘書感覺不妙,連連看向市議長,見對方似是正在皺著眉頭思考,並沒有立即回應自己,頓時大急。
情急之下,她下意識地拉了拉自己的領口,想讓裡麵洶湧的波濤更加明顯一些,以往,每次對議長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幾乎都能從他那裡得到想要的東西。
隻是這一次,市議長似乎也很犯難,額頭上竟然微微見汗:
“我說.”
清潔工頓時一聲怒喝:
“你彆說了!”
“你還想讓你的秘書也不被選?你還想說出什麼離奇的理由?彆以為我們不知道,她就是你包養的情人,是你一手把她帶到市政廳並成為秘書的!”
“你們聯邦不是講究公平公開麼?你覺得這樣公平嗎?公開嗎?你讓那對母子脫罪隻是想維護你市議長的形象我呸!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當自己是原來的市議長呢?”
“你還想連你秘書也保下?做夢!”
市議長麵皮頓時僵了僵,卻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女秘書見市議長幫不上自己,連忙指向那名腿部手上的男人,氣急敗壞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