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懾天驚!
李府的家主李不群,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老者。修著山羊胡子,兩鬢已經斑白,此時正倚著石獅子打盹。一群身穿紅衣的家丁排成兩列,各自背著大鼓,提著鼓槌。
見迎親隊伍到了,立馬齊聲高喝“姑爺到!”這一聲高喝如憑空炸雷,把李不群嚇了個激靈。
“咚咚咚!”這邊鼓聲密如雨點,那邊嗩呐聲高亢嘹亮,整個現場聲勢浩大,李不群滿臉堆笑地迎進隊伍。
婚禮按李不群的要求,是在李府舉辦的,因為他膝下無子,隻有這麼一個女兒。
李不群雖然沒有讓聶天入贅,但也要求婚後先在李家住滿七天,才能帶走自家閨女。聶天對這些並不在意,一切全聽老丈人安排。
婚禮如火如荼地舉行著,在主婚人的帶領下,聶天第一次體驗了拜堂儀式。
他看著眼前婀娜多姿的新婚妻子,雖然被紅蓋頭遮住麵容,但他仍然充滿了期待。
禮畢,賓客們各自落座,新娘被喜婆領去後院房裡歇著。
聶天被老丈人拉著四處敬酒,不消片刻,便是頭重腳輕,渾身軟綿綿的。
在這期間,李不群還特意向一位白胡子老道,反複介紹聶天,好像生怕他記不住似的。後麵又敬了幾桌,聶天實在撐不住,便醉倒在大廳上。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鬥轉星移,滿堂賓客皆散,窗外夜色撩人。
聶天酒勁還沒完全消散,他站起身,東倒西歪地四處走動張望。發現自己沒在宴會廳,而是被人抬到婚房內,桌上兩支紅燭正燃著火苗,一把古琴立在梳妝台旁,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空氣中。
左邊是一張精致的雕花木床,上麵端坐著一位女子,紅色紗裙逶迤拖地,頭上蓋著一塊紅色輕紗,如雲如霧,看不清麵貌。
此時,聶天激動不已,他的內心如浪濤般洶湧澎湃。
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夜值千金,還等什麼!
聶天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顫抖著手揭開麵紗。
“唉?怎麼是你!”聶天瞪大了眼,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臉龐,忍不住大叫道。
“怎麼?我沒有李如煙漂亮嗎?”女子麵如寒霜,冷笑著問。
竟然是鐘靈兒!
聶天被嚇了一跳,急忙後退幾步。
鐘靈兒看著他,目光中充滿了幽怨“你跟不跟我走?”
“去哪?”聶天一時沒反應過來。
“當然是長春城啊!你忘了自己還有任務嗎?”
聶天立即大搖其頭“不去不去,我在這過的挺好。”
開什麼玩笑,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跑大老遠去殺一個不認識的人?那是正常人乾的事嗎!
鐘靈兒聽他這麼說,頓時滿臉怒氣的道“由不得你!”話音未落,身子已經竄了起來。
聶天怪叫一身,隨即轉身奪門而逃。
李府的宅院頗大,各種樓台亭閣立在朦朧夜色中,被無數枝葉繁茂的樹木花草環繞著,猶如迷宮一般。
聶天慌不擇路,打開刺客狀態,東飛西跳,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麼地方。躲在一顆大槐樹後麵,四處張望,哪裡還有鐘靈兒的影子。
就在這時,聶天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在說話。他伸頭瞧了瞧,發現離自己不遠處有一間廂房,裡麵亮著燈,兩道人影映射在窗戶紙上。
他害怕是鐘靈兒,便小心翼翼地湊過去,查看究竟。
隻聽一個略顯稚嫩的少女聲傳來“婆婆你快點,姑爺就要醒了。”
聽聲音不是鐘靈兒,聶天忍不住舒了口氣。
等等?姑爺?那不是說我嗎?聶天心中十分納悶。
“蓉蓉彆急,小姐的身子還沒洗好,實在不行你就先去應付著。”竟然是喜婆的聲音。
聶天聽到這裡,心中更是疑惑應付我?
他忍不住伸出手,在指尖凝聚一點劍氣,捅開窗戶上的油紙,往裡瞧去。
隻見屋裡有一個大木桶,正散發著騰騰霧氣,裡麵加滿熱水,隱約能看到一個長發女子端坐其中,容顏甚美,隻是雙目緊閉。
木桶兩旁分彆站著喜婆和一個身穿紅色喜服的少女,少女背對著他,看不清容貌。
但從身材來看,那少女應該就是與自己拜堂成親的李如煙。
這時,少女說道“我才不想去呢,姑爺萬一發了瘋,我該怎麼辦啊?”
喜婆笑罵道“真是個膽小的傻丫頭,你蓋著頭巾,莫讓他揭了去,先與他周旋一番,等我給小姐洗完身子,把你倆調換,姑爺灌了滿肚子黃湯,料他也分辨不出。”
她們在屋裡說著話,卻對外麵的事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