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處不起眼的小院裡,忽然亮起了微弱的燈光。
順著燈光往上,是灰蒙蒙的屋頂,兩個身穿夜行衣的人,正扒開瓦片向屋內看著。
嶽陽是一個中年大漢,身材高大魁梧,臉上一道猩紅色的刀疤,從額頭劃到唇角,站在那裡活像一尊魔神。
他旁邊也站著一個人,弓著身子藏在嶽陽的背影裡,顯得畢恭畢敬。
屋子裡陳設十分簡單,隻有一張木桌,上麵放著燭台,還有一張信封。
“帶頭簽下血書的人,是不是都在這名單上?”嶽陽的聲音滄桑且厚重。
“沒錯,血書我已經偷看過,他們都是城中有名的人物,我不會記錯。”黑暗中的人道。
嶽陽微微頷首,笑道“好!我會如實稟告少城主,記你一功。”
黑暗中人道“謝嶽將軍好意,屬下份內之事,不敢邀功。”
“很好。”嶽陽點點頭,接著說道“你家中可有妻兒?”
“屬下尚未婚娶。”
嶽陽忽然抬頭看了看房頂,淡淡說道“那我就放心了。”
話音剛落,聶天已如風吹絮般飄然落在地,未有絲毫聲響。
“吱呀!”門被推開。
一道白色的劍氣,帶著無與倫比的氣勢,匹練般劃破虛空,衝向嶽陽身旁。
“噗!”鮮紅色的血花飛濺,灑了滿牆,黑暗中人還沒弄清楚發生什麼事,就已經倒在血泊中,他右邊三分之一的身體被劍氣徹底劈穿,露出森森白骨,散發出濃濃的血腥味。
嶽陽冷眼旁觀,身體絲毫未動,隻是淡淡說道“閣下好霸道的劍氣。”
聶天不說話,手中劍氣不停吞吐,他十分不解地看著對方穩如山嶽般的身體。
剛才他在呂歸塵的暗示下,先行下來殺掉那個奸細,本以為嶽陽會出手攻擊自己,沒想到人家跟個沒事人似的,都懶得動彈。
就在他納悶的時候,呂歸塵也翻身飛了下來,爽朗大笑道“嶽將軍,好久不見。”
嶽陽這才一躬身,恭敬地說道“少爺。”
直到這時候,聶天才明白過來,原來嶽陽竟是呂歸塵的人,搞半天人家玩的是無間道。
呂歸塵走到嶽陽身後,扒開地上屍體臉上的麵罩,看了一眼後,歎息道“沒想到會是陳衝。”
嶽陽冷笑道“燕家搜刮民脂民膏多年,金銀財寶數不勝數,能收買到他並不意外。”
“嗯。”呂歸塵點點頭,轉過身對聶天說道“今夜辛苦聶兄了!”
“無妨。”聶天淡淡回應,這些細枝末節的事他懶得管,隻想早日殺掉燕障天,完成任務抱得美人歸。
嶽陽遲疑著問道“少主,陳衝手上這份名單怎麼處理?”
呂歸塵道“你帶回去,直接交給燕出雲。”
“這…?”嶽陽似乎有些難以理解。
呂歸塵緩緩道“名單上的人,都屬於搖擺不定的中立勢力,按燕出雲的張狂性子,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會放過一個,他們不願意站隊,就隻能死了。”
嶽陽眼睛一亮,收起信封說道“屬下明白!”
呂歸塵看向門外夜色,歎了口氣道“恐怕從明天開始,長春城就要血流成河了。”
聶天忍不住冷冷地打了個寒顫。
回去的路上,聶天最終還是說出自己的疑惑,也是他最關心的問題“為什麼長春城內,一直是燕出雲和呂歸塵在主持爭鬥,燕障天和呂鳳天去哪了?”他的主要心思一直都放在燕障天身上,其它人對他來說幾乎都是透明的。
呂歸塵笑了笑,解釋道“燕障天在我義父閉關不久之後,也去閉關修煉天玄氣第十重境界了。”
“哦。”聶天點點頭道“是這樣啊,兩位老人家在搞軍備競賽呢。”
“什麼?”呂歸塵顯然是聽不習慣現代化措辭。
“我是說,他們在暗中較勁。”
“嗬嗬……”
兩道身影逐漸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