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傲是第一次看到鳳宏軒的臉上出現這般憤怒的情緒。
當初即使是他要借用真血池，鳳宏軒最多也就是不滿，還未到憤怒的地步。
不由得讓他來了興致，既然鳳宏軒親自找來，必然是有了決斷。
想到這，他倒是不著急了，樂嗬嗬的坐回到了位置上，翹著腿品著茶水。
見泠傲突然淡定，鳳宏軒怔住了，隨後笑了起來。
二人就這麼相對而坐，品著茶水，吃著糕點，誰都一言不發，仿若先前所說都是無關緊要的笑話。
喝了近乎兩個小時的茶，兩人仍舊是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
“兩位這是要坐到什麼時候啊？”
殿外傳來郝萱的聲音，打破了這寧靜祥和的局麵。
鳳宏軒起身，拍了拍長袍，緩緩說道，“小子，如今的世道，小心為上。”
“諸方都見過了帝境的出現，又有誰不想登臨帝位。”
“近些年出現的鐵片，也預示了天玄在發生改變。”
“鐵片上蘊含著各種天道法則，包含了無數帝境的修煉之法，修煉心得。”
“你可知，數千歲月以來，天玄上的靈聖境巔峰雖說不算多如牛毛，但也不少，為何卻從未出現過帝境？”
泠傲聞言，腦海中思慮不斷，最後說出兩個字，“怕死。”
鳳宏軒朗聲大笑，“沒錯，就因為怕死。”
“能夠修煉到靈聖境巔峰之輩，哪個不是天才？哪個不是妖孽！”
“但就是因為如此，往往踏入了靈聖境巔峰後，就不敢去嘗試帝境雷劫，隻怕自身會隕落在雷劫之中，化作灰煙，自此泯滅於塵埃。”
說著，鳳宏軒的臉上出現了落寞之色，他也同樣是被困在靈聖境巔峰許久，他又何嘗不是那怕死中的一員。
自嘲一笑，仰頭一陣歎息，無奈繼續說道。
“所以，這些鐵片的出現，就給了這些靈聖境巔峰希望，突破帝境的希望，繼續，活下去的希望。”
鳳宏軒端起茶杯，一口飲儘，目光透過偏殿，望向劍宗的方向。
“你以為淩凡風度翩翩，一向自詡遊戲人間，他就不怕死嗎？”
“嗬嗬，他比誰都怕死！”鳳宏軒的聲音突然拔高，似乎對淩凡很是不屑。
“當初的他，兩百年的光景就臻至靈聖境巔峰，確實天資過人。”
“被世人稱作當代唯一有望封帝之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比誰都怕死，他比誰都想突破帝境，繼續延續他的神話。”
說到這，鳳宏軒突然狂笑不止，笑聲中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自打修煉到靈聖境巔峰，他就一直在找尋辦法突破帝境，卻久久未有進展，故而才開始遊曆人間，想要借古人之法，於紅塵中品悟劍道。”
“哈哈哈哈哈，可是，他這般抱有目的去遊曆紅塵，又怎麼可能有效果！”
“這不，浪費了數百年，如今還剩兩百餘年的光景，開始著急了，終於撕破了他那虛偽的外皮，搶奪他人的鐵片。”
到這，鳳宏軒才算是停住了話頭。
略微平複了會兒心緒，他看向泠傲，隨手甩過一個布袋丟到後者的桌案上，隨手撕開空間裂縫，踏入其中。
看著鳳宏軒離去的身影，泠傲口中嘟囔，“這老頭不會是被淩凡給搶了老婆吧？”
剛說完，他腦袋上便挨了一記重錘，疼得他抱頭直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