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門前。
兩支看病的隊伍排成了長蛇，沿著門前的路朝兩邊蜿蜒而去，煞是壯觀。
往常安靜而規矩的隊伍，此時變得沸反盈天。
眾人望著對麵的百草堂，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議論著到底什麼人會在孫神醫麵前開中醫堂。
數遍燕京城誰不知道，孫無忌孫神醫來自藥王穀，論中醫醫術能排華夏前五。
敢在孫神醫麵前開藥堂，要麼是自恃醫術與其相差無幾，要麼是純粹腦子有坑。
在人群當中，幾十個彪形大漢雙手抱臂，幸災樂禍地看著陳小凡所在百草堂。
一時間，所有人看陳小凡的百草堂的笑話，沒有一個穿過馬路去看病。
這時一對衣著樸素的爺孫擠到回春堂門前。
那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怯怯地對藥堂工作人員問道：“請問今天還能加號嗎？我們從外地過來，想請孫神醫看一看病……”
“加號？想屁吃呢！”不等那位年輕人說完，百草堂的醫生就打斷道：“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孫神醫的回春堂！”
他斜眼打量爺孫二人一眼，見他們身上衣服都是地攤貨，還能聞到一股臭汗味，頓時嫌棄地皺了皺鼻子。
“想看病，現在預約排號，半年後再來看病！”
“半年？”年輕人聽到這話臉色一變，哀求道：“半年時間太長了，能不能給我們加個號，我們可以加錢。”
回春堂眼睛微微一亮，故作矜持地問道：“你們能加多少錢？”
年輕人猶豫了片刻，似乎在盤算醫藥費，最後試探著說道：“兩萬可以嗎？”
“兩萬？”
回春堂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冷道：“知道孫神醫的號多少錢？正常預約一個五十萬，從特殊渠道買最好百萬起步，你們兩萬就想找孫神醫看病？”
“就是，太異想天開了吧，外地人也不能不把孫神醫放在眼裡！”周圍不少看病的人奚落道。
他們都是排隊預約的病人，大部分都搶不到孫無忌的號，聽到爺孫二人的話隻覺得像是天方夜譚。
聽到周圍人的嘲諷，爺孫二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眼裡流露出絕望的神情。
他們從外地砸鍋賣鐵來燕京看病，全身上下來隻有五萬多塊錢，怎麼可能湊夠五十萬掛號費？
再說即便有錢掛號，也沒時間等半年再來看病。
“這病咱們不治了，現在就回家，買票回去，錢留著給你當彩禮娶媳婦。”那位老頭從呆滯中回過神，用袖子擦了一把枯皺的臉，拉住孫子的手腕轉身就走。
“爺爺！”
年輕人聲音悲切，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了，隻能邁著機械的步子離開，猶如一具烈日下的行屍走肉一般。
剛走到路邊，他餘光掃過對麵的百草堂，看到門前免費診病的宣傳語。
“藥堂開業，免費診病？”
年輕人眼睛為之一亮，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
能夠在孫神醫對麵開藥堂的人，怎麼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
“爺爺，先不回家，咱們去對麵百草堂看一看。”年輕人說著攙起爺爺就要穿過馬路。
“站住！”
突然一聲暴喝響起。
爺孫二人嚇了一跳，下意識停下腳步轉頭望去。
隻見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眼神陰鷙地盯著他們，猙獰笑道：“敢穿過馬路去百草堂，我把你兩條腿打斷！”
“憑什麼不讓我們去？你們是什麼人？”那名年輕人不服氣道。
沒有錢在回春堂看病，還不讓去百草堂看病，這簡直有沒有王法！
“憑什麼？”魁梧大漢譏笑道：“就憑這個，沙包大的拳頭，算不算理由？”
說完他舉起拳頭在年輕人麵前晃了晃，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那壯漢大概有一米九，魁梧的身材像是一頭狗熊，一隻拳頭比嬰兒腦袋都大。
那名年輕人不過二十出頭，大概一米七五，瘦瘦弱弱，一看就是剛畢業的學生。
兩個人站在一起，魁梧壯漢幾乎是年輕人的體型兩倍多。
年輕人臉色刷地白了，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害怕，身體篩糠似的顫抖起來，嘴上卻仍然倔強道：“這裡是燕京，我不信你敢當街打人，我不信這裡沒有王法！”
他說完攙著爺爺往前走：“爺爺，走，我帶你去看病！”
“喲，穿山甲，你的麵子不好用啊！”人群中其他壯漢調侃道。
“找死！”
名叫穿山甲的壯漢聽到同伴的笑聲，眼神瞬間陰冷下來：“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讓你們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呼！”
話音落下，一拳轟出！
空氣中發出激烈的呼嘯聲！
這一拳威力十足，直奔年輕人後腦勺而去，如果打中不死也會變成植物人。
那名老頭不愧多活了幾十歲，早就在觀察著壯漢的動作，在對方出拳的瞬間便橫跨一步，千鈞一發之際擋在孫子的身後。
“砰！”拳頭狠狠砸在老頭後背，直接將他砸飛出去兩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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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一聲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不省人事。
“爺爺！”年輕人大驚失色，撲上去扶起爺爺的身體，卻發現已經出氣多進氣少，顯然人已經陷入了重度昏迷。
如果不能及時送醫，恐怕凶多吉少。
“狗日的，我給你拚了！”年輕人雙眼爆出血絲，瘋魔般朝壯漢撲上去，完全忘記兩人的實力差距。
這一刻，他隻想一命換一命。
“嗬嗬，不自量力，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就和你爺爺一塊去地下團聚吧！”
那壯漢冷笑一聲，再度揮拳砸向年輕人太陽穴，顯然抱著一擊必殺的決心。
“找死！”
眼前這個一拳就要砸中，突然一個女人的怒斥聲響起。
隻見一道身影從百草堂衝出來，猶如閃電般穿過幾十米的距離來到壯漢麵前，小拳拳狠狠砸在他胸膛上。
“哢嚓！”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響起。
那壯漢隻覺得胸口一疼，整個人仿佛被泥頭車撞到一般，騰空倒飛出去七八米遠，重重砸在青石地板上。
哇地吐出一口鮮血，眼前陷入了黑暗當中。
意識模糊之前，他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不是說來嚇唬嚇唬這些病人，不讓他們去對麵藥堂看病嗎？
怎麼還有這麼厲害的高手？
而且好像還是個女人？
謝珊一拳打飛壯漢後，衝到昏迷的老頭麵前探了探鼻息，轉頭喊道：“小凡，人沒死，還有一口氣……”
話沒說完，一陣微風在身邊刮過，陳小凡已然來到兩人麵前。
“胸骨斷了，差一點刺穿右肺，身上還有痼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