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漆黑,但也不是一點光點都沒有,細碎的光線透過縫隙灑下,剛好落到洞中某處凸起的石壁。
石壁前端坐著一個臉色蒼白,身形單薄的少年。
少年容貌雌雄莫辨,與他說話的聲音一般無二,單薄的身軀,寡淡冷漠又透著譏諷的冷意。
雲槐看過去的時候,正巧對上少年投來的目光。
雲槐眼睛眨了眨,倉促對上的目光並沒有移開。
她心裡忽地泛起幾分奇怪的感覺,這少年的容貌雖然稚嫩,但卻生得妖孽了些。
尤其是眉眼,看人的時候,竟是有幾分渾然天成的媚意,哪怕冷著臉,依舊讓人眼前一亮。
古怪的感覺隨著目光的移動而消失,少年的耳朵不似人類,帶著細碎的發白的毛發。
不是人族該有的絨毛,更趨於獸族未曾完成蛻變的毛發。
雲槐福至心靈這少年或許就是那隻半妖。
這少年身上有些細碎的孱弱感,顯得整個人俊美若妖,沒來由讓人升起幾分罪惡感。
是想將其揉碎,踐踏的那種罪惡感。
雲槐磨了磨牙,這生得也太好看了些,她眸光一動,發現這少年對她的目光顯得無比厭惡。
“再用你那雙無禮的眼睛看著我,我會把你撕成碎片。”
少年微微蹙眉,眉眼間顯露出幾分厭惡的神色,瞧雲槐的目光像是在看什麼臟東西一樣。
臟東西?
雲槐咬了咬牙,麵上毫無波動,直白道“你是那隻作亂的半妖?”
少年瞥了一眼雲槐,沒說話。
從少年的眼中,雲槐察覺到了兩種情緒,一種是不屑和譏諷,另外一種是在罵人。
直白地好似在說‘你是白癡’嗎?
兩種情緒對雲槐都不太友好。
試圖尋找些重要線索的雲槐表示,這話說不下去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繼續說“費儘心思操控妖狼,又操控藤蔓,把我們分開,卻不動手殺了我,你這是怕了嗎?”
少年原本不想與雲槐說話,聽到她這番有點侮辱性的話,不由得認真看了一眼雲槐。
這一眼,依舊好不到哪裡去。
但雲槐能感覺到少年的情緒有了些許變化,不再是單純的厭惡和譏諷。
反倒是多了些莫名的意味。
“你不知道嗎?”
少年忽地出聲。
知道什麼?
雲槐心裡不解,嘴上卻照說不誤“我該知道什麼,知道你要完蛋了?不過也對,我們炎天宗和琉月宗的人都蹲守在外,真正的精銳還沒有進來,你若是早點離開覆舟山還有活路。”
“我告訴你,我們宗主,就是外界所說的炎宗主,那可是睚眥必報的主,我呢,雖然剛入門,但檢測出來的天賦以後是要跟著我們宗主修行的,你若是敢對我動手”
“你應當知道是什麼下場。”
這番話說得半點心虛都沒有。
少年皺了皺眉,顯然沒想到雲槐竟然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
他看了一眼雲槐,道“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情,你說這麼多是想試圖激怒我?”
這少年看起來年紀不大,跟誰學得這麼精明?
不好搞啊。
雲槐現在沒了雲闕劍,周身劍靈力被封鎖,雙腿也被束縛住,她怕的就是這少年不動手。
如果這少年對她動手,她體內那股屬於師尊的力量就會爆發。
區區半妖,肯定抵擋不住那股力量的暴動。
隻是,這少年太過敏銳,竟然識破了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