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對於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來說,示弱並不會博取他們的同情,爪牙才會讓他們懼怕。
原來……
這一刻,她二十多年人生經曆建立起來的世界觀,一點點崩塌,隨後重組。
片刻後,陳歡平靜了一些,眼神卻帶著掩藏不住的殺意。
她微微側頭,在樊餘年耳邊說道“你不應該欺負我。”
她的語氣不是指責,更像是在陳述一種事實。
樊餘年咽了咽口水。可不等他說話,陳歡箍著他脖子的手臂緩緩收緊。
緊接著,她手中的玻璃刺一點點的紮向樊餘年的脖子。
她的手微微顫抖,手心被玻璃劃出的傷口不停的流著鮮血。
但她卻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依舊死死的攥著碎酒瓶的瓶口。
酒瓶斷裂成的尖刺觸碰到了樊餘年側頸的皮膚,她血淚混合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她在樊餘年耳邊輕聲道“宋宇航之前也像你一樣欺負我,不把我當人看。”
沉默了兩秒,陳歡似是自言自語般補充道“可是如今……他死了。”
話音落下,玻璃尖刺緩緩刺進樊餘年的皮膚,鮮血瞬間流出。
感受到脖子上的疼痛,與血液流進衣服裡時所散發的溫熱,樊餘年眼中滿是驚恐,雙腿也止不住的發抖。
他聲音微微顫抖道“你,你不能殺我!”
陳歡的手頓了頓。
感受到她的動作,樊餘年似乎看到到了生的希望,他繼續說道“我是樊家的繼承人,你殺了我,樊家跟警察都不會放過你的。”
陳歡握著酒瓶的手微微用力“我不在乎。”
側頸處傳來的死亡氣息,讓樊餘年渾身顫抖。
他急聲道“你想想你的家裡人,這個世上肯定有你在乎的人!你殺了我你也活不了!”
在乎的人嗎?
陳歡的手再次停住,眼中的猩紅與殺意稍稍消退。
樊餘年作為一個男人,此時眼中竟然閃爍著淚光。
他的情緒已經瀕臨崩潰。
此時身上的傷口與脖子上的傷口不停的在流血,他感覺身體有些發冷,身上的力氣正一點點流逝。
就在他還想說些什麼時,陳歡的聲音響起。
“好。”
樊餘年懷疑自己聽錯了,重複道“好?”
陳歡“我放了你。”
“但不是現在!”
樊餘年剛剛放鬆了一些的心再次一緊。
陳歡看著圍在麵前的眾人,沉聲道“你讓他們都出去。”
樊餘年沒明白她的意思。
陳歡手裡,刺進他脖子大約兩毫米深的玻璃刺微微轉動。
樊餘年慘叫了一聲,朝身前的狐朋狗友吼道“出去!都特麼出去!”
徐凱等人微微遲疑,隨後聽話的走出包廂,連同那十幾位女生一起。
陳歡將玻璃尖刺拔出,卻依舊橫在樊餘年的咽喉處。
她身材本就高挑,大約一米七出頭的身高不愁夠不到樊餘年的脖子。
她將樊餘年往前推了推,隨即從沙發上跳下,就這麼挾持著他跟在眾人的身後。
走廊內,陳歡用碎酒瓶如刀刃般鋒利的斷茬抵住樊餘年咽喉,冷聲道“讓他們進去。”
樊餘年吸取了前麵的經驗,不敢猶豫,又吩咐眾人回到包廂。
待所有人都走進包廂後,陳歡架著樊餘年來到包廂口。
她在樊餘年耳後低聲道“我記得你有一個哥哥。”
樊餘年身子一僵。
陳歡繼續說道“你爸之前並不看好你,而是想讓你的哥哥當樊家的繼承人。
“可前年你爸卻忽然變了主意,將你推出來做繼承人。”
樊餘年後背一涼,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沒記錯的話,你爸改主意,是在你跟張家小姐訂婚之後。”
“我身上帶了錄音筆,剛剛的事情經過我都錄下來了。你覺得,我把錄音筆交給張小姐,你會怎麼樣?”
樊餘年臉色陡然蒼白。
陳歡的話對他來說,似乎比脖子上隨時能要他命的‘玻璃刀’更為可怕。
他咽了咽口水,聲音顫抖的問“你想乾什麼?”
陳歡將橫在他咽喉處的‘玻璃刀’移開,隨即在眾人駭然的目光中,狠狠的紮進他的肚子。
“我想要的,就是你們特麼彆來惹我!!”
她嘶吼一聲,用力將樊餘年推向包廂,隨即頭也不回的往外跑。
包廂內,幾個男人齊齊的撲向門口,可樊餘年擋在門口處,他們根本出不去。
而且樊餘年肚子上還插著碎酒瓶,他們也不敢推開他,隻能任由陳歡的背影在走廊的轉角處消失不見。
徐凱扶住樊餘年,叫道“年哥!”
樊餘年臉色慘白,他倒在徐凱的懷裡,看著肚子上插著的酒瓶,額頭的汗水順著臉頰滴落。
他喘著粗氣道“聯係上麵的保安,彆特麼讓她跑了。”
“然後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