驥行三國!
對付叛亂,那下手自然是不用留情。
漢軍堵住營門放起火來,四麵圍定,射殺一切試圖逃生的東夷降兵,大火燒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後才熄滅。
為了奪取幽州爭霸天下,公孫淵幾乎把高句麗、扶餘、沃沮等東夷的青壯年征調一空,如今整個東北大地正處於前所未有的空虛中。
趙驥命令廖化引三千漢軍,外加投降的遼東軍出發返回遼東,伺機奪取控製東北大地,並要求他視情況增設郡縣、編戶為民,爭取擴張漢家版圖實現實質上的統治。
在原時空軌跡中,司馬懿平定公孫淵的叛亂後,為了永絕後患把遼東漢軍屠戮一空,使得胡人隨後做大,趙驥當然不會犯這個錯誤。
洛陽,看完戰報的曹叡沒有像以前一樣發火,現在的他已經對在戰場上輸給蜀漢感到麻木了。
見曹叡遲遲沒有發話,孫資隻好主動建議道“我軍新敗,折損嚴重,如今毋丘仲恭、陳玄伯之所以還在河間郡堅守,並非是他們還有守下去的實力,而是沒有陛下的旨意,他們不敢隨意棄守”。
劉放鄴趕緊補充說“趙驥目前正忙於穩定幽州後路,一旦幽州民心歸附,其必然會東略河間、渤海、樂(o)陵、平原、清河等地,毋丘仲恭和陳玄伯加在一起也不過兩萬餘殘兵,如何抵敵得過?”
孫、劉二人話裡話外都一個意思,冀州已經守不住了,與其把毋丘儉、陳泰兩部兵馬毫無意義地丟在河北被趙驥圍殲,還不如儘快撤到黃河以南,為將來防守中原留下一支重要力量。
其實在孫資和劉放的內心,鄴縣也在應該放棄的範疇裡,隻不過他們沒敢說出口而已,畢竟魏郡一丟,曹魏政權可就有點名不副實了,和東吳丟掉吳郡、蜀漢丟掉漢中是一個道理。
河北地勢開闊,是個大平原,絕少有可以依托的有利地形,這地方基本上就是誰的硬實力強就是誰的,弱勢一方很難守得住。
曹叡心煩意亂,完全聽不見孫資、劉放在喋喋不休地說些什麼,他現在心頭就隻記掛著唯一一件事——子嗣。
曹叡一言不發起身就往後宮走,他想不出守住河北的辦法,就像他無論怎麼努力也生不出一個可以養大的兒子一樣,他此刻隻想儘快把所有煩惱全部丟諸腦後。
“來人,取朕的神龍丸來”。
孫資和劉放對視一眼相互苦笑,完了,大魏已經完了。
易縣的毋丘儉和樂成縣的陳泰連續派出了數波信使向曹魏朝廷請求,要麼儘快下令放棄冀州,要麼就給我派點援兵來,可左等右等卻始終等不來朝廷的使者。
就在兩人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時,探馬忽然送來一紙急報解決了幽州的漢軍主力已經回到冀州,並從邯鄲東出一路沿著瀆水攻擊前進。
清河、平原二郡和樂陵封國望風而降,漢軍已對毋丘儉和陳泰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而中原的曹魏駐軍居然像個旁觀者一樣,就這麼眼睜睜地冷冷觀望,絲毫沒有北渡黃河救援友軍的打算。
隨後,安平、渤海二郡也不戰而降,曹魏在整個黃河以北就隻剩下了孤零零的一個河間郡,以及兩萬多困守的孤軍。
天地雖大,毋丘儉和陳泰卻從未感覺到過如此孤單。
易縣,心如死灰的毋丘儉提筆寫下遺書孤處死地,唯君命是從,臣毋丘儉泣血拜奏。
正在思考該選擇哪種自殺方式時,一名家仆興衝衝地跑了進來。
“滾出去!我不是說過沒有吩咐不許進來嗎!”
“不,不”,家仆喘著氣回答,“是三家主回來啦!”
“叔恭?”
毋丘儉愕然抬首,隻見毋丘秀意氣風發地大踏步走進屋內“二哥,是我!”
毋丘儉臉上一喜,隨即又化作滿腔的憤怒,他上前就是一記耳光“我聞喜毋丘家世代忠良,怎會出了你這麼個從賊的窩囊廢”。
毋丘秀素來怕他這個二哥,挨了耳光彆說還手,連抱怨的話都不敢多說一句,他捂著臉頰委屈道“我是在大漢出仕的,可一天魏祿也沒領過”。
毋丘儉聽了氣不打一處來,指著毋丘秀喝罵道“父親是大魏的將作大匠、高陽鄉侯,你雖未領過朝廷的俸祿,卻是吃朝廷的俸祿養大的”。
“我小時候吃的可不是曹家的俸祿,父親那時候是我大漢的安定太守,我是吃漢祿長大的”。
“你……”毋丘儉高高揚起的巴掌此時再也落不下去,因為自詡忠義的他也是吃漢祿長大的。
“說吧,你今天來乾什麼,是趙驥讓你來勸降嗎?哼,休想,你回去告訴他,這易縣城內尚有萬餘兵馬,他們會為了保衛這座城池流儘最後一滴血”。
毋丘秀愣了一下,然後“噗呲”一笑“二哥,我知道你手下還有一萬人,可城裡還有夠一萬人吃的糧食嗎?”
毋丘儉沉默以對,無糧不聚兵,這個道理他當然懂。
“驃騎將軍敬佩二哥的英勇與才華,他說了,不會逼二哥投降,願意放二哥回洛陽去,隻想請二哥彆拉著城裡的一萬士卒陪葬”。
毋丘秀來之前趙驥特意交待過,此行的首要目的是勸降易縣城,其次是送毋丘儉回洛陽去,如果毋丘儉和陳泰都折在冀州的話,那曹魏的軍權就基本都掌握在司馬懿一個人的手裡了。
趙驥希望能有人可以在曹魏內部製衡一下司馬懿,不讓他一家獨大。
毋丘儉自己覺得,死不是大事,作為一個敗軍之將灰溜溜的回洛陽才是無法接受的事情。
見毋丘儉麵色糾結,當弟弟的毋丘秀立即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他按照趙驥教的附耳輕聲說“曹叡無子,身子又不太好,一旦有個萬一的話,若無二哥領兵在側,你說司馬懿會不會生出異心來”。
其實人哪有不怕死的,毋丘儉得了這個台階後,立即就把死誌丟開“對,我不能死,我死了陛下身邊就沒有可用之人了,我決不能讓司馬懿掌控住全部軍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