驥行三國!
兩部兵馬一直廝殺到天色蒙蒙發亮,薑維部兵少,又中計被圍,在戰局形勢逐漸明朗後,很多士卒都放下兵器選擇了投降。
特彆是天亮後,當趙驥的大旗出現在陣前時,薑維部下的士卒幾乎是一瞬間就崩潰了。
薑維的身邊隻剩下了他一手親訓出來,一路跟著他征戰到現在的六千虎步精兵,即便被數萬人團團圍困也堅決不肯背棄薑維投降。
“來了!”幾乎同一時刻,趙驥和薑維都望向了南邊——驃騎將軍諸葛誕的將旗慢慢進入到了兩人的視野中。
和諸葛誕的將旗一起來的,還有養精蓄銳的三萬大軍。
戰場一時間變得安靜起來,所有人都停下廝殺慢慢後退,做好了應對突發狀況的準備。
“士載,你怎麼說?”自從奉命都督荊州戰事後,諸葛誕就一直在用心拉攏這位驍將。
鄧艾對諸葛誕送來的禮物毫不客氣地照單全收,也從不違拗諸葛誕的命令,叫打哪裡就打哪裡,昨晚諸葛誕要求全軍不得擅動時,鄧艾也沒有提出任何反對意見,甚至連一點點質疑都沒有。
諸葛誕對自己拉攏人心的本事很自信,他相信鄧艾也如他身邊的三百死士一樣,已經完全被自己的人格魅力所征服。
“末將唯驃騎將軍是從”,鄧艾一如既往地沒有多餘的廢話。
“你呢?阿均?”諸葛誕扭頭又看向身邊的諸葛均,“你說我們幫誰好?”
“這還有什麼可問的,當然是幫薑維了”,諸葛均有些著急,“趙驥一敗,天下兵權就都操之於族兄之手了,到時候內有蔣公琰坐鎮朝堂,外有族兄征戰四方,天下大事可定矣”。
看著諸葛誕似乎還在思考,諸葛均趕緊再勸道“到時候我琅琊諸葛家就是大漢的第一世家,族兄你也將是討逆輔漢的第一功臣”。
一刀白光突然閃過,一彪鮮血濺了諸葛誕滿臉。
“沒辦法呀,阿均,為了我琅琊諸葛全族,隻好委屈你了”,諸葛誕看著諸葛均倒下的屍身冷冷說道,“我可沒孔明那麼大的誌向,再說了,我琅琊諸葛氏跟荊襄人沒什麼關係,你怎麼會傻到以為我會跟你們是一路人呢?”
“傳令,全軍齊喊,薑維謀反,降者免死”。
薑維僅存的最後一絲僥幸也被澆滅了,他率領麾下死忠拚命突圍,在和董厥部合兵一處後奮力殺向白馬津方向。
還有機會,鄴城還有皇長子在,還有夏侯霸的數萬大軍。
司馬懿放開勢若瘋虎的薑維,隻管攔截俘虜跟在後麵的士卒。
薑維引著數百殘部一路逃到白馬渡口,隔河大呼傅僉派船過河接應。
傅僉叫來蔣舒吩咐“我親自過河去接應驃騎將軍,你留下把守渡口”。
傅僉駕著船過河接薑維回冀州,為了裝載敗兵,他隻帶了些船夫以便空出船艙。
當滿載士卒的船隻返航靠近渡口時,迎麵而來的卻是一陣密集的弩矢。
隻聽得蔣舒大叫“大將軍早料到了爾等會謀反,特命我斷掉爾等退路,你們死心吧,不怕實話告訴你們,夏侯將軍也是奉大將軍令假意依附你們的,皇長子劉璿參與謀反,已經在鄴城束手就擒了”。
“什麼?!”薑維和傅僉都是一怔。
“是我害了皇長子呀”,薑維大哭倒在甲板上。
傅僉望了薑維一眼,從甲板一躍登上碼頭,自殺似的絕望衝向前方“吾生為漢臣,死亦當為漢鬼!”
對麵漢軍一簇集射,頓時把傅僉射死當場。
看著傅僉的背影轟然倒下,薑維仰天長歎一聲“把我綁了,投降吧”。
還有機會,最後的機會,這是蔣琬都不知道的決死一搏,我要用我的苟活來換得一個跟趙驥同歸於儘的機會。
洛陽大戰終於結束了,長江以北至此儘是漢土。
趙驥下令讓柳隱負責重新整編薑維舊部,司馬懿也率領洛陽魏軍出城受降。
趙驥沒有沒收司馬懿的軍權,仍然讓他負責統領舊部駐紮城外。
同時,諸葛誕也收到了趙驥的嘉獎信,許諾還朝後增加食邑,並暗示會把完成天下一統的滅吳大功留給他。
所有人都很滿意。
……
長安,一騎快馬疾馳奔入城內。
京畿重地當然是不允許馳馬的,除非是前線有極其重大緊要的軍情。
“報!薑維聯手司馬懿、諸葛誕謀反!大將軍戰死,我軍大敗,衛將軍柳隱正率殘部退守函穀道據險死守,請朝廷速發援軍!”
“太好了!伯約果然得手了!”蔣琬興奮地握了握拳。
“文偉,你馬上以輔漢將軍的身份召集中軍控製住長安,嚴禁內外出入,趙驥黨羽眾多,要謹防有人作亂”。
“我覺得最好還是謀定而後動,先派人探查得實再動手不遲”,費禕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可又想不出哪裡不對,除非趙驥提前識破自己這夥人的全部計謀。
“就算不立刻緝拿趙驥黨羽,至少也應該現在就抓緊把中軍掌握在我們自己人的手中”,蔣琬對費禕說道,“我已提前暗中聯絡了故車騎將軍之孫張遵,再加上我兒蔣顯,可以配合你取代關興、李球和糜照”。
張飛生前一直和荊襄士大夫親善,她的兩個女兒也因此才能得到諸葛亮的推薦先後當上皇後。
“好吧,我會以天子令召他們三人進宮商議長安防務,就在大殿中除掉他們”,開弓沒有回頭箭,費禕咬咬牙應承下來,蔣琬說得沒錯,不管前線的消息是真是假,先把中軍掌握在手中總歸不會是錯的。
天子詔令送到關興手中時,關嫣不禁有些擔心“安國,你要不要多帶點部曲跟你一起進宮”。
“姊姊放心吧,我已經提前跟張家把利害陳說分明了,他們絕不會反水的”。
羊徽瑜和夏侯家是姻親,張家也和夏侯家是姻親,前些時日,羊徽瑜以探親為由去拜訪過張家,自幼就經曆苦難的張家主母夏侯氏雖然年邁,但腦子卻極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