驥行三國!
在囤積了兩年時間的糧草後,柳隱率領長安主力南下進駐襄陽,永安的羅憲部也開始大肆派出哨探出沒於西陵地界。
荊州吳軍立即陷入到緊張的備戰中,上大將軍陸遜下令步騭死守西陵,自己也率領主力在江陵瘋狂地修築城防工事,漢軍雖強,但想要打下堅固的西陵和江陵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隻要西陵、江陵不失,陸遜不相信趙驥能一舉滅掉東吳政權。
出乎陸遜的預料,漢軍方麵最先出動的竟然是南中的俫降都督部。
新任益州刺史領驃騎將軍閻宇親自坐鎮成都督運糧草,集中整個益州的人力、物力往南中囤積了大量的糧草和其它軍需輜重。
俫降都督霍弋派出毛炅為將,總領楊稷、董元、孟乾、爨熊諸部乘船沿仆水直入交趾郡治龍編縣。
龍編吳軍猝不及防,縣城被漢軍一鼓而下,交趾、日南、九真三郡被切斷了與交州核心區域之間的聯係,惶惶不安之下,慣了見風使舵的當地大族很快就選擇了投降蜀漢朝廷。
在霍弋的建議下,閻宇隨即任命南中大姓爨穀暫領交州刺史,毛炅、楊稷、孟乾暫領三郡太守,並召當地大姓代表前往長安領封受賞,然後在龍編縣集結軍隊囤聚輜重,擺出了一副將要進攻交州腹地的架勢。
交趾、日南、九真三郡大致上就是後世的越南,合浦、鬱林、蒼梧、南海、朱崖、高涼六郡大致上就是後世的兩廣地區和海南島。
漢軍目前攻入交趾、日南、九真三郡對東吳的威脅還不算特彆大,但如果東吳不及時派兵支援的話,一旦交州其餘六郡再失陷的話,漢軍就將從南麵對東吳的核心區域構成一個巨大的戰略包圍圈。
消息一出,建業城裡的東吳朝堂頓時炸了鍋,群臣紛紛表示應該立即出兵增援,打掉漢軍對交州的覬覦之心。
但是,有一個人反對救援交州,雖然隻有一人,但有這個人反對就足夠了。
上大將軍陸遜認為漢軍攻擊交州南三郡的目的就是想要調動吳軍主力,對方的真實戰略目標肯定是荊州和揚州,而絕不會在交州。
隻要能擊退蜀漢對荊、揚二州的攻勢,交州就將不守而守。
“陸遜果然不好對付呀”,得知吳軍主力沒有動作後,趙驥不由得感慨了一句,“看來東吳進攻不足,但自守還是有餘的,不如等陸遜不在了再行伐吳吧”。
陸遜的壽命也沒剩多少了,趙驥覺得自己等得起。
魏舒不以為然道“屬下料定東吳此戰必敗,因為無論雙方將領廟算如何,最後終歸還是要落到戰場上用硬實力說話的,漢吳之間實力差距巨大,就算陸遜判斷準確我軍的真實戰役意圖也彌補不了國力、戰力上的差距”。
“還請大將軍勿要猶疑”,魏舒鄭重其事地抱拳請求道。
在魏舒的強烈建議下,趙驥下令羅憲部出永安牽製西陵吳軍,柳隱部主力南下直逼江陵,牽製住陸遜部荊州吳軍主力,淮南的鄧艾部則把皖縣重重包圍起來,吸引揚州吳軍的注意力。
在一係列的戰略佯動後,真正的殺手鐧亮了出來——襄陽王濬部漢軍水師主力順流而下直撲建業。
吳軍主力都被當麵漢軍吸引牽製,王濬順風順水一路殺到濡須附近才被發現。
消息傳到建業,孫權大驚失色,急忙召集文武群臣商量對策,左輔都尉諸葛恪建議說“朝廷各部兵馬現今都正在和漢軍對敵,急切間難以撤出,唯有儘起建業禁軍溯流迎敵才能力挽狂瀾”。
在淮泗係文武大臣要麼年邁、要麼病逝,青黃不接的情況下,江東係本地世家大族在東吳朝堂的話語權越來越重,年邁的孫權也隨之愈發依賴和信任淮泗係二代中最為傑出的諸葛恪,隱隱然有托付後事的意思。
在建業城裡,諸葛恪如今是孫權身邊唯一可以統領大軍的人選。
諸葛恪率領建業最後的兩萬禁軍出發濡須迎戰王濬。
遠遠望著吳軍艦隊,王濬笑著問身邊年輕的水師軍司杜預“元凱,我軍水師的最大勝機就是出其不意地直接出現在建業城下,現在吳軍既然有備,你覺得我現在是該進該退?”
杜預出身長安名門杜氏,是曹魏名臣杜畿的孫子,在他六歲那年,趙驥奇出子午穀一舉奪取關中,因為這個曆史軌跡變動,他成年後沒有如原時空中那樣迎娶司馬懿的女兒。
“孫權所以能隔江自守,最大的依仗就是能稱雄水上,不然早就滅國了,可現在水戰優勢已經到了大漢這邊,屬下料定,我軍此戰必能平滅東吳”。
王濬很欣賞這位年輕的軍司,他其實心中早已打定了在此決勝的主意,剛才不過是想要考量一下杜預,順帶也能堅定自己的決心“好,我軍就在此地擊破吳軍,此戰若勝,則建業唾手可得”。
“掛旗,擊鼓,全軍出擊!”
漢軍水師除了擁有戰船技術優勢,還有軍力和順流的優勢,加上諸葛恪的臨陣指揮能力實在堪憂,尤其是對手是王濬這個武廟名將的情況下。
戰鬥的結果毫無意外。
有著巨大優勢的漢軍毫無懸念的擊潰了吳軍水師,吳軍戰船大部分被擊沉,餘者也大多請降,隻有主將諸葛恪拚死逃回建業。
王濬隨後以水師封鎖建業江麵,向城內射出勸降信。
危局之下,年邁的孫權仿佛又恢複了赤壁之戰時的壯烈情懷,他憤怒地撕碎了王濬的勸降信,一麵征集城中民夫和留守的兵馬登城固守,一麵下令皖縣吳軍急速回援。
鄧艾兵不血刃趁勢拿下皖縣這座江防重鎮,副將王含建議說“我軍應該立即尾隨皖縣吳軍東進,與王士治夾擊該股吳軍於建業城下”。
“不,王士治有水師優勢,隻要能封鎖江麵,皖縣吳軍此去也無濟於事”,鄧艾做出自己的判斷,“傳令,我軍主力立即南下鄱陽,堵住荊州陸遜部主力東歸的道路,切斷荊、揚二州之間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