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沙河代表星星給大家敬酒,而葉編輯則陪著謝樺。
謝樺不停朝孫朝陽和迷迭香二人看來,眼神中有點迷惘
我們的迷迭香迷同誌很害怕,夾筷子的手都在發抖。孫朝陽心大,定睛看過去,禁不住在心中讚了一聲:美人,大美人!
謝樺畢竟是北方人,又在京城,估計從小營養就不錯,個子高,大長腿,國泰民安臉,每一樁都GEt到孫朝陽的審美上。
能夠在滿目營養不良的豆芽菜的世界裡,看到這麼一個女子,確實賞心悅目。
謝樺之所以目光迷惘,是因為先前她一開門就看到一個**上身的男人,被嚇壞了,腦子裡無法思考,自然也沒辦法記著他們的模樣。
這頓飯,迷同誌吃得食不甘味,呆得如坐針氈。回到房間後,就抱著腦袋叫:“三石,不行,我要去自首,不然我良心上過不去。男子漢大丈夫,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做了就得認識,挨打就得立正。袍哥人家,絕不拉稀擺帶。“
孫朝陽倒是有點敬佩他了,這哥們兒腦子雖然不靈光,卻是個正直的人。
不過,正因為他腦子不好使,如果去找謝樺承認錯誤,隻怕未必能取得人家原諒,搞不好還把事情弄糟。你光著身體怒闖女同誌房間,而女同誌也在洗澡,那是要被判刑的,前程還要不要了?
孫朝陽安撫好陷入痛苦和自責的迷迭香,說,你不要多想,我去找謝樺,看這事有沒有挽回的餘地。放心,我能搞掂。“
迷迭香迷惘:“什麼就搞掂?”
“廣東方言,就是處理好。”
“三石你真是淵博。”迷迭香眼圈忽然紅了:“我後悔,就是後悔。”
……
謝樺聽到敲門聲,開門,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笑嘻嘻露出滿口白牙的青年。
這青年身高臂長,麵容開朗,好像帶著陽光。
不是孫朝陽又是誰。
謝樺:“孫三石,怎麼想著找我呢,是不是想談文學談詩歌?還彆說,我正要去找你。你的麵朝大海,春暖花開我讀過,顧成也讀過,他對你評價很高。咱們雖然第一次見麵,但感覺好像是認識已經很多年的朋友。”
“不談文學,也不談詩歌。”孫朝陽誠懇地說:“謝樺同學,我是誠懇地來跟你道歉的,先前在你房間外光著身體的是我。這樣好了,我人已經在這裡了,要打要罰由你。”
沒辦法了,為了保護迷同學,孫朝陽決定認領這一流氓事件。否則,以迷迭香那短路的腦殼,會把事情弄得更糟糕,搞不好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自己臉皮厚,心眼多,後世成天和廣場舞老太太打交道,經驗堪稱豐富,沒準能把這事敷衍過去。反正隻要不走法律程序,我名聲壞點就壞點吧,行走江湖,全憑一個義字。
“是你?”謝樺臉色一變,問:“真的是任憑我發落?”
孫朝陽一拍胸脯:“我這一百二十斤擱這裡,動手吧。”
謝樺點點頭:“跟我走。”就領著孫朝陽下樓。
孫朝陽心中有點微微的擔憂,這小妮子不會是帶我去找牛老師和葉編輯吧,這麵子上須有點不好看。靠,不會去是賓館保衛科吧?那可就糟糕了。
下樓走了幾步,就進了一個類似體育館的地方,謝樺讓工作人員給自己和孫朝陽各自拿來一套遊泳衣和遊泳褲,說,她以前在北師大念書的時候是學校遊泳隊的。畢業回家後,沒有條件,憋壞了。如果你有誠意道歉,就陪我遊幾圈。
酒店是恒溫遊泳池,水溫大約三十出頭模樣,很舒服,這在八十年代簡直是高級。
孫朝陽也喜歡遊泳,歡呼一聲躍下水。謝樺一邊遊一邊看著他,孫朝陽得意地說:“我插過隊,後來又在車間乾過,身材不錯吧!力量與速度,健與美。謝樺,你身體鍛煉得也很好。”
謝樺:“不是你。”
孫朝陽:“什麼不是我?”
謝樺,“先前在我門口那人瘦得跟麻稈一樣,晚飯的時候,大家都穿著衣服,我認不出來。”
孫朝陽絕倒,撲哧一聲,差點嗆水:“是我,是我,必須是我,你看我多油嘴滑舌啊,符合文學作品中壞人的形象。”
謝樺咯咯笑起來;“你隻是文學作品裡的反動家庭裡的公子哥兒,就好像誰呢,嗯,像《圍城》裡的趙辛梅。那種公子哥兒說壞吧,肯定壞,但壞得徹底和理直氣壯。而不是光著身體去敲女同誌的門,然後逃跑那樣猥瑣。”
孫朝陽:“還好我不是方鴻漸,謝樺,你對我評價很高嘛。”
錢鐘書的名聲現在還不響亮,《圍城》還是一本冷僻的讀物,孫朝陽竟然知道。
兩人就好像地下黨接頭,暗語接上了,有共同語言。
至於光著上身敲門那事,謝樺本是大學生,又是詩人,思想開明,氣頭過了,倒不覺得有什麼。
於是,謝樺就帶著孫朝陽在遊泳池裡反複遊,直到孫朝陽累得直接癱倒在躺椅上,悲鳴:“不行了,我不行了,謝樺你這是把我當狗一樣溜,我被溜廢了。”
“活該!”謝樺把一瓶北冰洋橘子汽水遞給孫朝陽,妙目一轉:“我想起來了,下午的時候門外還有另外一人,看體型好像是你。”
孫朝陽手一顫,汽水幾乎掉地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