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同誌說話太難聽,侮辱人嘛。”何媽媽氣得眉毛一皺,接著指著萊斯莉咯咯笑起來:“你的頭,你的頭怎麼包著那樣,跟紅頭阿三一樣。”
紅頭阿三就是舊社會上海租界的印度人,當時租界的外國人喜歡雇傭印度錫克人做門房。錫克人的傳統是在腦袋上裹一塊紅布,所以就被上海人稱之為紅頭阿三。
萊斯莉是知道這個典故的,氣得一頓腳,伸手要打,但估計打不過人家。於是,小拳拳就對著軟包的牆壁砰砰幾下:“蒼蠅屎,蒼蠅屎!”
“阿三,阿三,三哥!”
兩人就這麼拌起嘴來。
孫朝陽被兩人吵得頭大,忙把目光投向何情。
何情也沒有辦法,想了想,忙走到吉他手那裡低頭說了幾句話。
吉他手會意,撥動琴弦,開始調音。
錚錚一陣亂響,總算讓鬥嘴的兩人安靜下來。
調了半天琴弦,孫朝陽喊:“試錄一下,各單位注意了,先錄《粉紅色的回憶》.”
“我來,我來,孫朝陽你彆瞎指揮。”萊斯莉忙衝上去。
鼓手手中兩根鼓槌互相敲了兩記,鍵盤跟上,活潑的音符跳動。
前奏過後,萊斯莉伸出手指朝何情畫了個圈兒。
何情吸了口氣,輕輕唱起來:“夏天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壓心底,壓心底,不能告訴你,就在秋天秋天的夢裡我又遇見你……”
其實,錄音的過程挺枯燥挺沒意思的。不像舞台表演一次過,很多時候唱上一段,萊斯莉就喊停,然後糾正“這一句你發音有問題,不要想著技巧,直接唱出來。”“這首歌的風格是活潑的,活潑起來。”“少女心,少女心知道嗎?就是那種青澀的朦朧的感情,來跟我唱,就在就在秋天的夢——夢——對對對,就是這樣。”
沒有現代的修音設備,全靠人肉一句一句摳。
孫朝陽在旁邊聽了半天,感覺很無趣。再看何情,額上已經微微出汗。
休息的時候,陳忂急忙把保溫杯遞過去讓女兒潤潤嗓子。
萊斯莉又不滿了:“何情你多麼冰清玉潔一個女孩兒,怎麼可以喝她的水,那不是要壞嗓子嗎?”
陳忂氣得直打哆嗦:“阿三阿三阿三。”
萊斯莉:“醜八怪,醜八怪,醜八怪。”
孫朝陽:“以和為貴,以和為貴。”
磕磕絆絆中,一首歌終於錄完,接著是《美酒加咖啡》。這次是出奇的順利。
“美酒加咖啡,我喝了第一杯……”何情站在麥克風前,輕輕搖擺。燈影婆娑中,樂手們也進入狀態,跟著輕輕搖動,讓人恍惚間如同置身於十裡洋場的跳舞廳裡。
孫朝陽很驚訝這次怎麼這麼順利,他略一琢磨,立即拍了拍額頭:“忽略了,摩羯座的妹子嘛!”
摩羯座的妹子成熟得早,尤其是長相。何情雖然才十九歲,但看起來卻有二十多模樣。在另外一片時空中,她一出道就演三國演義中的小喬。同樣的摩羯座妹子,比如鞏俐,也同樣看起來成熟。但這種妹子的顏值保質期卻長,可以說是一輩子都美。
這首《美酒加咖啡》天然就適合她,倒是無心之得。
一曲終了,大家都鼓掌,萊斯莉更時尖叫:“愛死了,天籟。何情,知道嗎,你是如此的光彩照人。何媽媽,你生了這麼一個優秀的女兒,我暫時原諒你兩分鐘。”
陳忂:“誰要你這個紅頭阿三原諒,莫名其妙,撒撒滴。”
萊斯莉:“兩分鐘時間到。”
陳忂:“沒到啊。”
第三首錄《野草和梔子花》,這歌曲風奇怪,大家都不是太喜歡,除了何情。萊斯莉也不刁難,也是一次就過了。
孫朝陽大病初愈,坐了一下午,精力不濟,說了聲今天就這樣,散了散了,就裹著大衣出了門。
何媽媽卻追了上去:“孫朝陽同誌,孫作家,我要向你道歉。”
孫朝陽很感激她在自己病中對自己的照顧:“何媽媽,怎麼了?”
陳忂:“先前我對宋鐵柱同誌態度不好,是我自己修養不到,以至於差點影響了工作。今後我一定收起脾氣,認真工作,為大家做好後勤工作。”